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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183)

说着,她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可惜,我阿娘不在了…我阿爹说,我阿娘就是汴京的,她见多识广,要是她在,一定会告诉我,汴京那边的兔子灯是不是更好看。”

这时,一直将头趴在膝上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来:“那你想她吗?”

江蓠愣住了,她看着他脸,讷讷道:“她是谁?”

“你阿娘。”

“…哦,”她一愣,旋即用满不在乎的口吻道,“我又没见过她,怎么会想她呢。”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江蓠都被他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突然朝她伸手:“橘子。

“哦,哦好的,给你。”

江蓠手忙脚乱地将剩下的橘子给他,看少年撕开橘子的筋络,一瓣瓣吃得很精细,道,“你,你慢点吃啊。”

少年看她一眼,突然伸手将一瓣塞到她嘴里,江蓠被噎了一下,忙打他。

少年嘴角微微露出个笑意。

……

江蓠醒来时,意识似乎还停留在那个梦里,梦里的一切都显得久远而模糊,唯有少年抬头时腮边的泪和后来的笑格外明晰。

她想。

那时,他为什么哭呢?

等意识到又在想过去的事,不由拍拍脸,命自己睡了。

江蓠原以为,在池塘那放了那番话后,依照沈朝玉的骄傲,必定不会再理会她了。

可在第二天的射艺课上,在她一个不慎被箭铆划伤时,他竟然第一个发现了。

当然,礼节上是挑不出任何差错的——就像今晨还给她的食盒,昨日他离开书院后送来的雪花糕一般——

他彬彬有礼地将药瓶给了褚莲音,告诉他无意间发现她指尖受了伤,旁的一句都没。

江蓠被褚莲音埋怨着上药,这药带了一些凉意,触到伤口有种舒服的感觉,但她却不自在极了,敷了药的伤口像有一群蚂蚁在爬,让她又痒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褚莲音可不知她的感觉,她心疼地看着那嫩白指腹上那豁大一条血口子,边涂药边道:“这箭铆这般锋利,你去碰它作甚?是不是上课走了神,不然怎会刮伤这么大一个口子,真真是不省心,都这般大的人了……”

江蓠:“疼。”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褚莲音顿时没脾气了,这时候的阿蓠就跟她小时候养的猫似的,一双黑眼睛乌溜溜的,让你有心想说两句都不舍得。

她叹气:“算了,不说你了,不过明日还有稼穑课,你这手…打算怎么办?”

江蓠也想起了明日的稼穑课。

种下的秧苗已经长出绿油油的一串杆子了,不久前先生就说要开始施肥了。

明日便当是施肥,肥料是从城东用板车运来,再让学生们一担一担地挑过去。

大姐姐之前赢了森柏,所以稼穑课上挑肥的工作给了森柏,但她之前拒绝了。

挑担是一快板子两根绳,板子在肩上,绳子用两手指前后扶着保持平衡,江蓠这手划了这么大一口子,到时恐怕会被粗绳割得更疼。

“要不姐姐帮你挑?”

褚莲音问。

江蓠忙摇头,她一笑:“不过是些许小伤,不妨事。”

“女儿家的手可是要好生护着的,”褚莲音目光自学堂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安静地坐在那看书的沈朝玉身上,“要不…”

江蓠看出她的心思,忙道了声“阿姐”,满脸的不赞同不愿意。

褚莲音讪讪一笑,摸摸鼻子:“不说便不说,不过…其实就算阿姐拜托,沈朝玉恐也不愿意。他这人啊,最是好洁,半点污浊泥淖都不肯沾的,莫说稼穑课挑水施肥了,你瞧,连衣裳都要每天穿个白的…”

江蓠顺着褚莲音的视线看过去。

公子独坐长案,衣冠胜雪,确实是不染纤尘。

她收回视线,听褚莲音道:“那你稼穑课……”

“大姐姐,我自己挑便是。”江蓠道,“春莺也自己挑的。”

褚莲音下意识便道:“阿莺这丫头如何跟妹妹比,她每日吃好睡好的,妹妹,再瞧你这一把细腰……”

“大姐姐,莫让春莺听到,她若听到,怕是要跟你拼命。”

江蓠“噗嗤”一声笑了,褚莲音也笑。

“好了,药放你这,每日早晚记得涂一涂,好得快。”说着,褚莲音起身,回到自己位置。

江蓠脸上的笑消失了。

她看着案上药瓶,清透的白玉质,细腻的瓷釉将瓶身上那一枝柳衬得格外清新。

可那一枝柳落在她眼里,却无端端有些恼人了。

她手一捉,将药瓶放到桌兜里,直到看不见,才感觉舒服了。

当隔天的稼穑课,看到沈朝玉也在时,江蓠那种异样感就更明显了。

而接下来,她的预感似乎也被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