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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189)

沈朝玉静静地听,玉似的容颜在树下极安静。

老仆妇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想过去的夫人也不知是生得何等模样,才能生出这样的儿郎,旋即退到一边:“将军,大公子便在这。”

一位龙行虎步的男人自院门而出,他与沈朝玉生得完全不同,国字脸,肤色黧黑,一双眼看人时不怒自威。

沈朝玉躬了躬身:“父亲。”

此人正是沈朝玉的父亲,镇国大将军沈笃。

沈笃“唔”了声,走到沈朝玉面前,神情肃然:

“这般晚来,可是有事?”

沈朝玉垂头:“儿有要事要与父亲相商。”

沈笃看了自己这素来声名在外的大儿子一眼,眉头紧了紧,旋即松了开来。

“去书房谈。”他道。

两人去了书房。

过了有一炷香时间,守在书房外的孙叔突听屋内传出一阵巨大的声响,像是瓷盏在地上碎裂,伴随着大将军的怒声:

“什么?退亲?!沈朝玉,你再说一遍?!”

意识到里面说了什么,孙叔忙将脑袋垂得更低。

不一会儿,门“砰的”一声被人内打开。

沈笃怒气冲冲地出来,一张脸胀得通红,对着门外的人道:“去,给我请家法来!”

孙叔一听,忙道:“将军!”

沈笃眼睛一瞪:“勿再多言,速去!”

“……是。”

孙叔领命而去,不一会,就领了长凳与藤条过来。

那藤条约有儿臂粗,其上充满钩刺,那刺也不知是用什么淬炼过,有青金之气——

孙叔还是头一回见将军动用这家法,光看那刺,孙叔就知道,这一藤条下去,莫说公子,便是常年在外征战的武人也难受得住。

许是这边动静太大,竟惊动了主院,不一会,夫人带着小公子并侍婢们也来了。

一见那藤条,夫人那张脸就白了。

“将军,你这是作甚?”

“阿元,你不必管。”

“孙叔,你说!”

孙管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夫人见此,不由恳求:“将军,大公子所行素来有道,便是犯错,错也不必至此,将军!”

沈笃望了这后娶的小妻子一眼,神色稍霁。

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月华下,这人素衣银冠,风华无双,几令人以为是谪仙人。

在众人的目光里,他踏下长廊,来到院中,一拂袍摆,直接覆于长凳之上。

“父亲,请吧。”

沈笃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大公子!”夫人急道,“您何必与将军置气,若有事好生商量着才是!”

“何姨,此事你不必劝。”

“好好好,你这个不肖子,孙叔,给我好好打!”

孙叔看看凳上之人,又看看大将军,手中藤条犹犹豫豫就是下不去手。

大公子可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将军…”

孙叔犹犹豫豫,沈笃看不过去,抢过藤条,亲自执行。

“啪——”

一藤条下去,白袍染血。

众人不忍地闭起眼睛。

院中响起藤条入肉的钝声,一下又一下。

时间一长,有些心慕大公子的侍婢们开始小泣起来,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叫一向敬重大公子的将军下此狠手。

旁边小儿郎也开始哭闹,嘴里喊着“阿爹莫打了阿爹莫打了”。

沈笃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长凳上,年轻男子的银冠已经落下,满头青丝披散,谁也看不清他面色,只能看到那霜雪被染红大半,血一点点淌下凳子,在地上汇聚成一条小溪。

但他本人却似感觉不到似的,只偶尔有一两声闷哼,旁的动静再听不到。

良久,沈笃收手。

“父亲,好了?”

沈朝玉的声音响起,即使经过鞭笞,他声音依然平静,温润如水。

“你这个--”

沈笃拿过藤条还要继续,腰却被孙叔抱住:“将军,将军,不可!”

沈笃恨地将藤条丢到一旁。

沈朝玉踉跄了下,站直。

这时他已经不复方才的纤尘不染,一身白袍染血,连脸上亦溅了血,可众人还是被他震住。

莹莹月光下,这人一身气度依然遮不住。

他推开小厮的搀扶,先是有些不稳,渐渐的,就开始稳步往沈笃面前走。

走到沈笃面前:“儿已领罚,请父亲准允。”

沈笃像是第一次认清自己这个儿子:“不悔?”

“不悔。”

“好。”沈笃点头,“你自己的决定,自己负责,宰辅大人那边你自己去交代。”

“孙叔,叫大夫来看看。“

说着,他走了出去。

大将军一走,其他人也开始往外走。

竹青红着眼过来:“公子,大将军好狠的心,竟将您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