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213)

江蓠又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面前人不再是个人,而是某种不知名的强大生物。

她动了动,先前被包扎好的手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斗篷人矮身下来,黑色的发丝垂到她的脸颊。

江篱闻到了一股似乎在哪儿闻过的气味。

是…

对,寺庙,寺庙里长久供奉着的檀香。

江篱眯眼想:这人会是谁呢。

斗篷人却只是将手指沿着她脸,虚虚地往下滑,最后,到她下颔。

他托起她的下颔:“可我没看出来你怕。”

他道:“你若真的怕,刚才为何不自己先出去,反而让你的褚姐姐先出去?你明知道,你有可能没命。”

“可别告诉我,是那什么谦让有爱、姐妹情深之类的鬼话。”

江篱却啐了他一口。

看着斗篷人避开的脸,她笑了声,以轻蔑的口吻道:“必定是无人爱你,你才不知道什么是真情可贵。”

“我真可怜你。”

斗篷人一愣,摸摸脸,笑了:“可怜?”

“你看看,现在是掌握生杀与夺之权的我可怜,还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你可怜?”

他叹:“也只有你们这些俗物,才把这虚幻的不值一提的爱,当作是人间真谛…若你一世又一世地经历,便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妄。”

江篱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就在刹那间,她捕捉到了一直被她忽略到的真相。

“你是…莲翀?”

她以一种做梦的口吻道。

到后来,那语声越来越流利,越来越确定:“你是莲翀郡王,对不对?”

斗篷人愣住了。

良久,他笑了起来。

“啊,被发现了,”他伸手,揭开宽帽,手伸到面前一扯,蒙面的黑布被扯下,一张熟悉的脸就露了出来。

鼻梁高挺,面如冠玉。

还有一双桃花眼。

可惜从前那温柔多情的桃花眼此时被阴鸷和愤懑填满,几乎让它完全变了模样--所以,她才一开始没认出他。

“你很聪明。”莲翀道,“怎么猜到的。”

江篱却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

即使心中笃定,可当真正的答案揭晓时,依然受到了惊吓。

怎会是莲翀郡王?

那个汴京城里满楼红袖招、风流浪荡的莲翀郡王?

是了,走马章台,所以死的才多是烟花之地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活着还是死去,本就不会有太多人在意。

江篱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件事。

她和沈朝玉在揽书楼碰到的一桩□□,偷情的人里,一个叫“烟娘”,那烟娘叫着的,也叫郡王。

现在再想,那郡王的声音和此时他的声音很像。

“为…什么?”

她艰难地问出口。

为什么是她。

之前明明有更多的机会,为什么要挑现在动手。

江篱脑子里有太多的疑惑。

“你--”他突然靠近她,那双黑得诡异的眼睛盯着她,“猜?”

江篱打了个寒颤。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与这样一个脑筋不正常的人讨论犯案动机,本身就是一场可笑的事。

“哈哈?你怕了?”莲翀道。

江篱挪开视线,却突然一愣。

她发现,壁画她还遗漏了一处。

在墙角的混沌成一团的阴影处,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个头烫戒疤、身穿莲衣的活佛,活佛双手合十,垂目怜悯地看着面前的一团黑雾。

黑雾张牙舞爪,唯独中间缺了一块--就像是人的心,被凭空挖去一块。

江篱脑中飞快地滑过一丝什么,可这念头消失得太快,让她抓不住。

到底是什么呢。

空心,挖心。

挖心,祭祀…

难道莲翀也是和公羊子先生一样的人,有那通玄之术,只是,是害人的邪术,要通过挖心…

不,不可能,从未听说过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江篱惊恐地看向莲翀,事到如今,她才感觉到真正的害怕。

而这时,莲翀却突然动了。他走到墙边,从地上拿起一把弯月似的镰刀,又再度走到江篱面前。

“哦,对了,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他说着,执起刀,那雪亮的刀锋就竖起,从她眼睛,鼻梁,最后,落到她胸口。

似有凉意从刀锋传来。

江篱忍不住瑟缩了下。

莲翀像是感觉到可乐,笑个不停,笑得连身体都在颤抖。“为什么带你到这儿,”突然,他停住笑,“自然是为了…”

“取心,杀人!”

他话落的一瞬间,旁边的滴漏突然“叮”了一声。

江篱猛地一惊,就见方才还闹着玩似的弯刀猛地朝她刺来,眼帘铺天盖地都是那雪亮的刀光--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叮”一声,江篱只感觉耳边一阵风,下意识睁眼,就见莲翀握手中握着的弯刀猛地往旁边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