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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性(331)+番外

“聿少,现在怎么办?”驾驶座上的人问道。

聿尊没开口,直到抽完一支烟,他盯着手里的烟头怔怔出神,“你们先护送老爷子回酒店,我随后就来。”

“是。”

聿尊推开车门走下去,这会是在离养老院500米左右的半山腰,这儿本就人烟稀少,袁山雄被丢弃在这,此时正抱着栏杆瑟瑟发抖。

“你,你想做什么?”

聿尊手里的烟头即将熄灭,他走到袁山雄跟前,蹲下身,把手里的烟头按向男人的手背。

“咝——”

“啊——”

“你当初买凶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回来找你报仇?”

袁山雄抬起头,盯着聿尊这张年轻而尊贵的脸,“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两家是世交,啊——”

聿尊站起身,坚硬的皮鞋踩着袁山雄的手,他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凄惨,“这些都不算什么,我爸被丢入海里溺死的时候,你可能正在外面花天酒地吧?我妈叫天天不应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庆祝着即将到手的股权转让授权书?”聿尊想起那一幕梦魇,他眼里闪过狠戾,脚底用劲踩踏、碾压,袁山雄凄厉的叫声伴随着指骨断裂的声音传入聿尊耳内。

他残忍吗?

聿尊自问,他一双眼睛赤红,残忍也好,仁慈也罢,都有个狗屁用?

当年的夏初颜,一心向善,可临死前,有谁来救她?

聿尊望着袁山雄的血正从他脚底淌出来,男人瘫倒在地,死命哀嚎,要多惨,便有多惨。

聿尊的心没有一点点软下去,“我真想,每天都折磨断你一根骨头,等到你全身即将痛死的时候,我再令人把你的骨头接上,再一根根踢断!”

袁山雄眼里布满惊惧,望向聿尊的眼神,感觉正在望着一个血债累累的恶魔、死神,袁山雄找不出别的词去形容他,他想逃命,可手掌还被聿尊踩在脚底下,“你放过我吧,要我做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可我就想你死。”

“聿少,我哪怕真死了,你爸妈也回不来,你……”

“啪!”聿尊照着袁山雄的脑门便是一脚。

他飞出去撞在护栏上,前额滚出大滩血渍,瘫在那动不了。

聿尊冷眼望了会,转身走向停在路中央的车。

袁山雄眼里轻漾出微弱的希冀,看来聿尊并不打算要他的命,他这会顾不了那么多,先保住小命再说吧。他后背抵着护栏,继续装死。

聿尊回到车内,他发动引擎。

袁山雄闭紧眼睛,只想聿尊快离开。

他突然听到轮胎摩擦过地面发出来的声音正接近而来,袁山雄猛地睁眼,这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聿尊的车正缓缓驶来,眼看就要压到他的腿。

袁山雄再也装不下去,他手肘撑着护栏,好不容易爬起来,撒腿便往远处跑。他只知道,只要慢一点点,那轮胎就要碾过他的腿,他越想越害怕,趔趄着希望有人来拉他一把。

“救命,救命,来人啊。”

聿尊把车开得很慢,袁山雄跑得精疲力尽,斑驳的血渍扫过马路,蜿蜒向前。

噗通。

他体力不支,栽倒在地。

聿尊没有停车,袁山雄两手支在身侧,眼看车头即将撞过来,他连番惊叫,没有什么比面对死亡更令人觉得恐惧了,他只要慢一点,一脚踏入鬼门关的时间便会随之缩短。

他像条狗一样地拼命向前爬,身上的衣服已看不见原色,除了脏污,就是血渍。

“救命,救命。”

在这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20几年前,聿尊还小,尚不懂事。但他这会却能深刻地感觉到,那种濒临绝境时的痛苦,远比任何折磨都来的残忍血腥。

袁山雄的两条腿在地上使劲拖动,但凡有一点生的希望,谁都不肯坐着等死。他手肘破了皮,却还是拼了命地撑起身子,唯有这样,才能跑得快些。

聿尊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这次,却没吸一口,而是夹在食指和中指间。他望着那条苍龙,再次想起了惨死的双亲,聿尊眼里簇燃起悲愤和嗜血的火苗,他轻踩油门,车子加速朝着袁山雄撞去。

这点速度,远远比他的两条腿要快。

袁山雄剧烈地喘息,一瘸一拐,边跑,头还不住向后张望。

“别杀我,饶过我吧。”

他跑到人行道上,聿尊踩了油门,车子跃过路牙石,朝着跟前的男人撞去。

几乎是那么一瞬间,聿尊想到了陌笙箫和奔奔,如果笙箫在的话,她会不会要他别赶尽杀绝?如果奔奔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被吓得啼哭不止?

聿尊有了晃神,他的脚下意识去踩刹车。

袁山雄眼见车头要撞上他的双膝,他顾不得那么多,只得攀上一米多高的护栏,可没想到那护栏偏巧有个地方被什么人给拆了去,就几根铁丝装个样子围在那,他重心靠向身后,却猛地向后栽去。

“啊——”撕裂的惨叫声瞬时回荡在幽静的山谷内。

他的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聿尊双眼盯着那排缺失的护栏,他眸子落向远处,心里一阵轻松,又莫名的一阵紧揪。

他在这时再度想起了笙箫。

聿尊掏出手机,开了机。

屏幕上第一时间显示,有陌笙箫打给他的十几个未接电话。

聿尊手指轻按,回拨过去。

电话一通,他听到陌笙箫急迫而紧张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尊,你怎么关机了?我担心死了,没事吧?”

他的心,这才彻底松懈。

“放心,我没事。”

陌笙箫跟着,心里一松,她舒口气,手掌忍不住轻按向胸口,“联系不上你,我的心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事情会发生。”

聿尊倒车,把车子驶上回去的路,“等着我,我让你见个人。”

“谁啊?”她问的迫不及待。

“呵,回去你就知道了。”

聿尊挂断电话,很快赶上车队。

聿老爷子被变相囚禁20几年,直叹外头变化大,这迎安市日新月异,他早就不认识回去的路在哪了,曾经叱诧一时的聿家,谁也没料到竟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聿老爷子叹口气,他当时年事已高,再加上被袁山雄暗算,他也没料到自己身子骨竟能支撑到这会。

聿尊把他带回下榻的酒店,老人精神奕奕,倒显得满面春光。

他今儿高兴,聿老爷子握住孙儿的手,时不时问东问西,聿尊把他带至十层,站在走廊内按响门铃。

陌笙箫几乎小跑着过去开门,“尊,我等你好久……”

视线随之落到聿老爷子的脸上,笙箫松开拧住门把的手,“尊,这位是?”

“笙箫,是爷爷。”

陌笙箫眼睛圆睁,随之藏匿不住的吃惊及震撼滑出嘴角,她眼睛内有片刻的朦胧,心里砰然激动起来,“爷爷。”

这一声,她喊得清脆无比。

她和聿尊都没有双亲,这会爷爷还在,没什么比这消息更能震撼人心的了。

聿老爷子望了眼跟前的笙箫,在他眼里,她十足十还是个孩子,“你是哪家的千金?”

陌笙箫似有不解,她望向站在旁边的聿尊。

来酒店之前,聿尊已将这些年发生的事大致告诉给了聿老爷子,父母惨死的事他只是一笔带过,聿尊这名字是逃出基地后改的,老爷子这会也接受了,“尊,我们聿家那时可是名门望族,我的孙媳妇自然要与你门当户对。”

聿老爷子率先挤进屋内,陌笙箫不得不侧开身。

聿尊抬起手,在笙箫后脑勺轻抚,他弯腰,薄唇凑到她耳边,“爷爷思想难免顽固,以后便会好的。”

“你说谁是老顽固?”聿老爷子转身问道。

谁也没料到他耳力这么好,二人面面相觑,聿尊走上前道,“爷爷,我让人定了包厢,我先带你们下去吃饭。”

陌笙箫不会把聿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况且他已是81的高龄,做晚辈的自然得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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