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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扬的红丝带(134)

作者: 哈尼歌者 阅读记录

暗灰的脸上带着茫然,稀疏的眉毛下一双无神的眼睛不停地扫射着屋内的一切。

而那个八九岁的女孩,她羸弱佝偻的身躯微微地颤抖,干裂泛白的嘴唇无声地嗫嚅着。

紧张得嗓子仿佛哑了一般,微蹙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两手无处安放,一会儿攒紧拳头,一会抓耳挠腮,一个人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安朵停下手中的活,给母女俩各倒了一杯开水,和颜悦色地看向母女俩,她问那位母亲:

“妹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呢?”

看到面前的这位女干部态度十分温和,那位母亲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她对安朵哭诉道:

“安医生,我女儿变成哑巴了,我可怎么办?”

安朵安慰她道:

“妹子,你别急,先喝口水,再慢慢跟我讲。”

女人一口就把纸杯里的水喝完了,安朵又给她倒了一杯。

女人又喝了一口水,这才对安朵讲起了女儿的情况。

女人说,我叫乔惠,是邻县平坝人,十年前嫁给了一个从蜀省过来平坝做工的一个泥瓦匠。

那个男人比他大很多,大概整整比她大了二十岁,尽管年纪大,可也算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对乔惠还算不错。

后来,男人带着乔惠从平坝来到了临江,在郊区租了一间房子居住。

这种房子原先属于部队驻地营房,就是那种部队撤编后退还给地方的那些闲置房子。

这些营房很多,一排排地闲置在那里,相关部门觉得闲着太可惜了,就大批量地对外出租。

男人经常外出做工,时常留乔惠一人在家,后来乔惠还是和左邻右舍的男人有了一些勾连。

一年后,乔惠的女儿出生了。

乔惠的丈夫非常高兴,想不到自己快五十岁的人了,膝下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他甭提有多开心。

五年前,乔惠有一次感冒发烧,到私立诊所打了几天针,还挂了点滴,却一直高烧不退。

后来只好到临江县医院住院,没想到的是,乔惠却在这次住院抽血化验时,被检出hiv阳性。

乔惠的丈夫知道老婆被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一下子就慌了神,他也立即跑到临江县疾控中心检测了血样,发现自己并没有感染上艾滋病病毒。

这样一来,乔惠这些年给老公戴的这顶绿帽子就算坐实了。

这下乔惠家可不得了啦,老公除了把乔惠毒打一顿之外,紧接着就去办了离婚手续。

因为错在自己,对于老公的绝情,乔惠实在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乔惠的老公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这是一个会挣钱又会顾家的男人。

平时乔惠养尊处优惯了,这几年她什么都不干,所有一切开销都是依赖老公。

这次和老公离婚,自己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奈何不了老公的离开。

老公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所有的钱财,还有她的宝贝女儿。

为了防止乔惠找到自己,老公辞了自己顺风顺水的活路,一气之下带着女儿离开了临江,永远地离开了滇云省,返回他的老家蜀省。

乔惠实在忘不了和女儿分开的那一天,当时五岁还未满的女儿大声哭喊着要妈妈,一个劲抱着妈妈不放。

最后,还是乔惠的老公生拉硬拽着把女儿强行拖走,从此乔惠和女儿断了联系。

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一切的乔惠,万念俱灰,她甚至一度想到了死。

她曾经不止一次走到澜沧江大桥上,想从高高的桥上一跃跳进湍急的澜沧江,了此余生。

可是,每当她一来到这座即将成为她生命终结站的地方,她的耳边仿佛回响起女儿的声音。

那个听着令她震颤的声音——

“妈妈!”

“妈妈!”

“我要妈妈!”

乔惠突然想到,这个声音怎么这样奇怪,每次到这里都在耳边嗡嗡地响起。

乔惠的心里剧烈地疼痛了一下,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死了。

自己要是死了,万一今后女儿回来找妈妈,那就永远也找不到了。

冥冥中,乔惠觉得女儿的那一声声呼唤中,似乎夹带着一种排解不开的隐情。

乔惠觉得自己不能再消沉下去,她得坚强地活下来。

于是,乔惠就勇敢地走进了临江县医院感染科,接受了袁复生提供的艾滋病抗病毒治疗。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乔惠身体上的艾滋病病毒载量有所减少,cd4细胞计数也有了增多,身体各项机能均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

她一直认为,女儿迟早会回来找她,所以她一直没有换自己的手机号,也一直没有离开临江县。

果不出所料,就在上个月中旬,乔惠接到了一个号码地址显示为蜀省的手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