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入戏(79)
她将两只手抽了回来, 好似菟丝花的藤茎,搂住了他的头和肩膀,手掌贴在后脑勺处,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头发,两个人犹如古希腊的雕塑像,神圣又有艺术美感。
好像看见水塘,有涓涓水声。
这次不再是海潮,而是乡间的潺潺溪水。
有两尾鱼在清澈的水中游动。
如绸的尾部时不时触碰在一起。
她仰躺进一方凌乱的洁白之中。
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他。
上方的男人纵然沉着呼吸,却也瞒不过尾调的飞飘。
暂时的隐忍只是为了稍后的尽兴。
他亦在欣赏,欣赏自己一手带出的杰作。
年轻女人的眸子泛着水汽,眼尾都被熏得微红,比上妆时更加动人万分,嘴唇透出往常从没有过的艳色,水光潋滟,淡淡的齿印还未从其上消散,也不知道这是谁撩出的火,该谁背的锅。
她想给予爱人最热烈的回应,或者是奖励。
染着豆蔻粉的指甲尖滑过他的胸膛。
在淡淡的红中开辟出细细的白。
就好像是在水塘中拨桨游船,所行之处厚厚的浮萍皆随着水波退至两旁,船尾走过,复又缓缓聚拢,就好似从没有什么游船、什么开道。
微白还未消散,有人就不愿再等了。
他倾身靠近,是想继续亲吻。
可脖子上的项链挂坠先一步落在了她的唇上。
那坠子小小一块,是个银牌。
上面雕刻着花纹。
原本应该泛着冰凉的坠子早已被攀升的体温焐热,没有意料之外的冷意,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惊吓,她努动嘴唇,轻轻吻过挂坠,在唇间抿过,又推了出来。
她是在恶作剧,故意教他食髓知味。
仰起下颌笑时,她的眼睛好亮。
比天上的星星都要亮。
一闪一闪,勾得人惊心动魄。
她嘴唇微动,贴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刹那间,他被定在了原处。
趁他愣神的功夫,她裹起薄被,如一尾鱼般,灵巧地从他身下出逃,眼看即将成功,骨节分明的手强有力地扣在了她盈盈一握的脚踝上,力量的绝对悬殊让她不能移动分毫,眼睁睁被拽了回去。
他将鼻尖埋在她如瀑的黑色长发中,似轻嗅,又像啄吻。
得逞的笑意自他的嘴角扩入空气中。
突出的喉结深深滚动了一轮。
不等她做好准备,就被掐住腰肢翻了半圈。
男人精瘦高大的身躯立刻附上,抓住后脖颈就又吻上。
细腻如琼脂,洁白似美玉。
他欲用呼吸开疆拓土。
重又激起了新一轮的纷乱。
细密的汗珠,交互的呼吸,还有吱呀作响的声音。
她被牢牢困死在方寸之地,指间被某人的手指严丝合缝地填满,带有蛊惑意味地扣紧,从悬空到有支撑,一齐抵着握着攥紧着,仿佛要融为一物。
好像变成了朝圣者。
磕头拜谒时,不见真容的圣使牵过她。
穿过层层轻纱,越过转经轮,一直朝前、向内。
得真神佛光普照片刻。
他们在迷蒙之际依靠本能交换了亲吻。
依旧凶狠,依旧较劲。
……
帕特里克完全呆住,几乎忘了要喊停。
还是昂德抬手,让这场本就漫长的戏份有了结束。
梁雯着实有些被热到,即使屋内空调打得足够低,但也禁不住裹着被子,来回地翻滚折腾,缕缕长发黏在后背上,好似宣纸上的泼墨山水画,她支起上半身,先想着要帮昂德把鸡窝似的头发整理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定型发胶喷德有些多,头发丝不太听话。
越整理越蓬乱,最终还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狮子。
梁雯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昂德丝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梁雯。
见她摆弄好,昂德才抬起手,替梁雯将散在脸颊边的碎发拨开,又帮忙把披在后面的长发撩起来些,让闷住的热气快些散开,他对这些并不熟练,所以做得格外精细认真,笨拙中透着细致用心。
监视器中的两人,像曲未完后的余音。
绕梁三日,尚不得散。
未完待续。
帕特里克立即察觉出了端倪。
“这条OK吗?”
一句话把还在发愣的帕特里克惊了一跳。
只见昂德已经翻身下床,项链垂在胸口,闪着银光。
原本该套上的长袖开衫被他系在了腰间,欲盖弥彰地在前面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垂下的布料倒是能从正面遮挡个七七八八,一旦侧过身,就完全失去了该发挥的效用,无比显眼。
昂德快步走到帕特里克旁边,催促回看。
来回三两边,几乎找不出问题。
这条就算是顺利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