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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刀在手(种田)(75)

时间紧迫,陆瑾实在没办法一一再次细化,就怕出现手忙脚乱的现象而耽误医治。

而且说实话,他初来乍到,又十分年轻,在这些经年的军医面前也不好太托大,哪怕他是宋衡请来的,哪怕他在水桥县的名声再大,也是一样。

藏在货船里的士兵随着水匪进入了阳河帮的地盘,这些都是伪装的好手,在昏暗的环境中,伺机杀了几个水匪,伪装成他们的模样,短时间内还不会被发现。

而一旦到了阳河帮的寨子,趁他们分赃正高兴之时,暗中烧了寨子。等大火燃起,联络响箭射向天空,引跟随在后方的水军前来,而火光冲天的寨子就是最好的指引灯。

寨子被包抄了起来,王战深知他们被下了套,不过一切都晚了,阳河帮过了今后便不会再存在。

只是水匪毕竟是穷凶极恶之徒,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枉送在他们手上,哪怕陷入如此困境,也没有投降的念头,自然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就是投降也逃不开死刑的下场。

他们的眼睛带着嗜血的光芒,杀出去是他们的选择,毕竟阳河帮盘踞此处这么多年,地形早已摸得清楚,岛上又有各种机关,士兵在追捕的过程中,还真因此受伤不小,损失严重。

然而这都在宋衡的计算内,剿灭这样的水匪,代价必然不会小的。

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终于追捕到了已经砍杀多人的王战。

水匪头子和水军一帅,王对王一见面,便立刻舍弃了小卒,直冲对方而去,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陆瑾知道战争的残酷,可从来不知道原来可以残酷到这个地步,伤兵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却没有一个他设想中的轻伤,能够包扎完毕就能送出去的。

士兵,若只是小伤,他们不会下战场,来的都是被抬进来的。

这个时候真是在考验陆瑾的急救能力了。

药,缺少还见效慢;血,源源不断地流,却没有血袋补充;伤口,深可见骨,都必须立刻处理;能□□的都还能缓一缓,已经昏死过去的瞳孔却在涣散,生命一个接一个地从陆瑾手上流走。

“快,按住他,我要下刀了!”

“拔、马上拔出来!”

“好,针给我,像我这样缝起来。”

“这个好了,过床,抬过去,别让他睡着了!”

陆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也同样将手上的血迹抹到了脸上,可是他顾不得擦拭,便听到有人喊道:“陆大夫!快来,他快不行了!”

陆瑾还没喘上一口气,脑海中便再次拉响警报。

这个时候船突然晃了晃,陆瑾没站稳,踉跄了一步便栽倒在了地上,一个士兵扶住了他,他抬起头忍不住晃晃脑袋,说了一声“多谢”便朝那哭喊的地方跑过去。

此时船舱里已经满是伤员,那个士兵的情况并不好,似乎已经不能移动了。

陆瑾跑出了船舱,到了甲板上,他拖着药箱到了士兵身边,顾不得满手的血,探查他的眼睛和脉搏。

这个士兵全身湿透,多枝箭插进他的身上,特别是胸口,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显然他是中箭后落入水里的。

他的瞳孔在扩散,心脏却已经停止跳动了。

二话不说,陆瑾双手掌根重叠快速按压他的胸口,待按压约三十次后,立刻深吸一口气,捏住士兵的鼻子,对准他的嘴大口吹起,企图用心扉复苏之法让他恢复呼吸。

“陆大夫……”旁边的士兵惊讶地看着他,只是陆瑾面容严肃,根本无暇顾及他,待吹气两次之后,立刻继续按压胸口。

这样交替来回了两三次,终于一个呛水声从昏迷的士兵口中而出,陆瑾眼疾手快地将他的头转向一侧,让他咽喉中的水继续呛出。

“活……活了!陆大夫,他醒了!”旁边的士兵惊喜地看到。

然而陆瑾根本来不及松口气,虽然暂时恢复呼吸,可是他身上的箭还插着,再加上冷水浸泡,伤口感染的几率更大,于是连忙吩咐道:“赶紧再来一个人,把他抬进去,我要将箭都□□,动作快!”

接着又对船舱里喊道:“手术台清理出来,这个伤员情况危急,随时可能死去!”

陆瑾此言一出,那受伤士兵旁边的那位顿时急了,他恳求道:“陆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等着他回去啊!”

“我一定尽我所能救他,赶紧的,别耽搁,抬进去!”

医务兵跑了过来,跟这个士兵一起将他抬进船舱。

陆瑾直接拿起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切开伤口……

这个晚上,有太多这样的例子,哪怕曾经在手术台上连轴转的陆瑾,也没经历过这样连喘口气的机会都奢望的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