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别难(37)

“想杀他，也问过我吧！”落月如游龙般的剑尖被人击偏，他一剑不中，立刻回剑当胸，警惕的望着前方，“谁？！”

挡在寂情身前的人影渐渐清晰，异样苍白的脸色，挺拔的身型，不该出现在世间之人——黄泉之主。

第二十二章

“阴九泉？”落月扬眉，“我不明白，黄泉之主为何要插手我和熙和之间的事？”

“不错，”阴九泉不动声色的将寂情全然挡在身后，“你和熙和的事，我本不该管，甚至可以说，以泠寒和我的交情，我应该助你们一臂之力。但是，”他回眸望了望身后全无表情的寂情，嘴角微微扬起，眸中的冷凝刹那间化为柔情，“他的事，我却不能不管，自从……他到黄泉取炽焰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刻起……”

落月轻蹙着眉望望一语不发的寂情，又看看一脸温柔的阴九泉，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落月收剑向下，表情似喜似嗔，“九泉，值得吗？他根本，不懂何为情！”

阴九泉转向落月，“如果熙和不爱你，你还会为他付出一切吗？”

落月一挑眉，对上阴九泉的眼神，随即相视而笑，是啊，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哪怕他不爱你，却无法将自己的心情改变丝毫，与他的情无关，只是，爱上他而已。

阴九泉唇边的笑容转为苦涩，“我和你打赌，本以为你们的深情能让寂情……，看来我还是错了……”

原来，这才是那个赌约的真相，落月点点头，明白了阴九泉的意思，可惜，一腔热诚，俱成空。

“所以，落月，对不起了！”阴九泉执起寂情握弓的手，炽焰弓，重新对准了落月。

“为什么要帮我？”寂情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只是，里面多了一点疑惑。

“你不要知道为什么，只要知道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帮你就是了！”阴九泉坚定笑笑，握紧了寂情的手。

箭破空的声音，在两人的力量驱使下，分外凄厉，落月知道，这一次，是如何也挡不住了，但是，不能躲，也，不想躲，他的身后，是赵衍，是……熙和！

握紧手中的剑，落月露出绝美的微笑，是生，是死，我陪着你。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落月眼前黑影一闪，张扬的黑发，几乎挡住了落月全部的视线，回眸，邪气的勾勾唇，“落月。”

“熙，熙……”落月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双熟悉的黑曜石般的眸中闪过熟悉的光，下一刻，落月扑入早以张开手等候在那里的人怀中，撕心裂肺的叫道，“熙——和——”

等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

心也碎了，抱着的，不过是那个愿望，那个卑微的，弱小的，再见一面的愿望，对我来说，却是如此的遥不几及。

几千次的午夜梦回，那一个美丽的水泡，伸出手去，轻轻一触，破了，碎了，消失了。

睁开眼，是我欲哭无泪的眼，眼泪，早已流干。

紧紧的拥抱，似要找回所有失去的时光般，不愿再放手，不愿再放手，只愿，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可是，可是……

落月怀中的人，缓缓的滑落下来……

“熙和？”落月被他的重量一带，也跟着跪下地来，“熙和？你怎么了？”极度的混乱中，脑中突然清明，“不对，你不是熙和，你是，是赵衍！”

怀中人嘴角扬了扬，给了他一个微笑。

“你疯了，你只是个凡人，竟敢去挡炽焰弓，你活得不耐烦了？你又不是熙和，不是天魔，你又没有法力……”落月不停的说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似是只要说就，就会一切无恙。

“一样的，一样的！”赵衍拉拉落月的手，“一样的，熙和和赵衍，是一样的，就像泠寒和落月，都是一样的！”

“你在说什么？”落月的声音蓦然高亢凄厉。

赵衍捉过落月的手，十指相扣，“泠寒，不就是落月，落月，不就是泠寒，就像熙和就是赵衍，赵衍就是熙和，只是皮相不一样，内在的灵魂，从来都只有一个。”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落月混身颤抖着，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害怕。

“一开始，一开始我就知道，”赵衍伸出另一只手，抚上落月的脸，满眼的眷念，“我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怎么可能？”

很想，很想，和你一直这么相依相偎，可惜，也许天意二字，真的不可测的。

“不——”

空洞的声音划破长空，那是，灵魂不完整的声音。

花瓣，如雨，如雪，纷纷而下，黑衣的男子傲慢的说，“小花仙，我要取你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