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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毒妃(873)+番外

此时,门外却忽然传来秦冷的声音:“王夫,您在么,麒麟大将军得胜凯旋,在犬戎人中发现了一些西域人,需要您帮忙审讯。”

周子君学识渊博,通晓多门语言,不光是讲得一口流利的英吉利文,还精通多种西域话,在外事上能帮着秋耀月不少。

便是这一声,瞬间让周子君一惊,他莫名涨红了脸竟刷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我先去,一会让秦冷他们唤大夫来给你换药。”

说罢,便匆匆离开。

秋耀月有些失笑地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也有些莫名——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据说是周太傅从前朝司礼监里淘出不少书扔给他观摩,好学着怎么伺候她,他在床笫间也是温柔多情,手段不少,如今竟这般……害羞,倒也有趣。

“怎么,我又来的不是时候?”一道幽凉讥诮的声音忽然在门帐外响起。

秋耀月一愣,随后看着来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后淡淡地一笑:“耀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修挑的人影缓步进了内帐,顺手放下了帐帘,隔绝外界,随后他一脸似笑非笑地走向她:“阿姐不希望我过来么?”

秋耀月看见他手上拿着药碗,便顺手接了过来,轻嗅了一下,挑眉道:“这是哈维的药,你就不怕他药里有问题?”

“他的药物,比咱们军医的药似更有效。”秋耀日懒洋洋地歪在她床上道。

秋耀月记得哈维那时候可是比谁都不希望她死,便低头慢慢喝了下去,笑道:“也亏得你演那么一出戏,苦肉计都用上了,才骗得莫利那奸诈的老兽现身。”

彼时虽然她不肯相信秋耀日会害她,但是心中却也不是没有不安的,直到他刺她那一剑,电光火石间,她却瞬间明白了一切。

“不过疼的是我,不是你,你倒是挺下得去手。”她轻嗤一声,将手里的碗搁在桌边。

他刺她那一剑,几乎让她以为他真想杀了她。

“也不全是做戏。”秋耀日慢悠悠地把玩着秋耀月垂下的一缕乌发,慵懒地一笑:“我想对阿姐做尽这世上最卑劣残忍的事情是真实的心情,并不是做戏,所以才能骗过莫利那老东西罢了。”

“嗯?”秋耀月一愣,那原本该搁在桌上的碗却因为她的手忽然一软,竟“砰”地一声落地,碎裂成无数片,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秋耀日看着身形摇晃的秋耀月,漫不经心地道:“哈维的药也有问题,里面下了点别的能让阿姐舒服的药,哈维说阿姐还有点发烧罢,我帮阿姐退热可好?”

他伸出手,好整以暇地等着秋耀月自己落在自己臂弯里,随后转身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看着她微微睁大的明丽眸子,轻声道:“阿姐,为什么要叫我耀日,你从来只叫我日儿,或者阿日,是因为我吻了你,所以要与我彻底保持臣子的距离么,真是让人生气啊。”

秋耀月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抬起的手却酸软无力,连着声音也只能发出极微弱的:“你……。”

“我什么呢,方才听见阿姐说这个世上我最懂你,那么阿姐也该是最明白我的罢,我与你从在母体里就在一起,你怎么会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呢?所以你三番四次逼我娶妻的时候,我很生气……很生气……生气得很想要对阿姐做很残忍的事情呢。”秋耀月幽魅惑人的凤眸里幽光沉浮,随后轻笑了起来。

秋耀月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却渐渐模糊,想要挣扎,却是徒劳,明丽的眼里却浮现出复杂而迷离的光来,有些痛苦地喘息起来,身上也冒出细细的汗珠来。

“放心,三天之内都没有人会进来这大帐,你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越是这么看我,我便越想让你哭呢。”秋耀日淡淡地笑着,慢条斯理地挑开怀里人儿的腰带、中衣、外衫。

“自幼,我喜欢什么,你也喜欢,只是我情绪激烈外显,你却安静淡然,但我知道我中意的,你必定一定也喜欢,只是你从不轻易显露,所以……你伤了我,我很疼。”他在她耳边轻喃细语:“你大婚那日,我以为此生最痛也不过当胸一刀,却不知道有些疼原来会越来越深,深入骨髓,所以……。”

他俯首在挣扎的女子的雪肩落下一蝴蝶般的吻:“最痛的时候,我想要杀了你,这个世上另外一个我,但是……。”

他轻叹,叹息里满满带着讥诮寒意与一点几不可见的……悲凉:“我舍不得……所以我只好让自己过得不太好,过的不好一身伤的时候就没时间想着最深的那道伤会疼,嗯,就这样罢。”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甲胄,露出性感白皙的胸膛:“总不能光我一个人疼,微臣帮女皇陛下解除了边境三十年隐忧,救下边境士兵民众无数性命,女皇陛下,请您封赏微臣。”

秋耀月看着他,迷离的眸子里隐约间可见一点泪光,艰难地开口:“日……儿……。”

他轻笑,俯下身子,吻上她雪

,吻上她雪白结实的小腹“就用你自己封赏微臣罢。”

……

烛光悠悠,蜡炬成灰泪,谁落泪三行笑寒风。

……

天启六年

犬戎莫利可汗暴毙,犬戎皇室内乱,纷争不休,无力犯边。

天启七年初

小皇子登位,谴使朝贡于大元,俯首称臣,慎亲王叛国逆案爆发,有御史告发其曾与犬戎莫利可汗勾结,虽证人不足,然亦有信件往来无可辩驳,亲王下狱待罪。

天启七年中

女皇有孕,诞下皇太子,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女帝宽仁,免去其亲王头衔,改封慎郡王,发配律方戍边,无召永不得回。

……

寒风瑟瑟,雪花飞散

一道白影静静立在冰棱之上,俯视荒原大地,冰冷的风掠起他的银色长发,单薄的白袍,露出他艳绝剔透的面容,银色的瞳子,如雪原之神。

他看着大队人马穿过冰原远去,忽然冷冷开口:“你让你的母亲很伤心。”

坐在他身边的另外一道穿着白狐裘的人影慢吞吞地擦着手里的琵琶:“我要是呆在中原,只怕母亲会更伤心,而你怕是要杀了我罢?”

白影冷嗤,并未说话。

坐在他身边的人慵懒地抬起头,看着飞雪的天空,同样精致绝伦的面容上慢慢地露出一丝冰凉而淡漠的笑:“此生,我唯一羡慕你的是,你可以恣意妄为,颠覆了一个天下,只为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而我……。”

他顿了顿,闭上眼,笑容渐深:“却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

身边的人影不知何时消失了,他修白如玉的指尖优雅地轻拨起手里琵琶琴弦,轻哼起了幽幽悦耳的歌。

那是年幼时,有小小少女笑吟吟地从母亲那里学了,哄他安眠时唱与他听的——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

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

春光最爱向风中摇摆

黄沙偏要将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聪明情愿糊涂

一生的遭遇向谁诉

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

繁华过后成一梦

……

幽幽歌声慢慢没入风雪,消散不见。

……

遥远的上京,大雪初停,一轮冰冷的寒日静静地挂在空中。

朱雀大街上有小摊贩摆出了各种热乎乎的小食,以供人食用暖身。

馄饨小摊上,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静静地坐着,看着天空的一轮寒日,叹了一声,分明已是中年人的沉稳气息,声音却似十几岁的少年。

“百里家的血脉从来如此疯狂。”

“但他终不是国师,陛下也与四少不同,这世上从无一样的人。”另外一道着蓝色镶狐毛大氅的男子吞下最后一个馄饨,俊美深邃的面容虽已不再年轻,却多了让人心折的属于时光锻冶而出深沉气息。

“时移事异,时移世异罢了。”戴着斗笠的男子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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