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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别急嘛(12)

司陵孤鸿清虚的目光一凝,一点不错过她的神态,低哑的声音溺出一丝笑,“睡得舒服吗?”

“啊?”唐念念呆应,双眼懵懂清澈。

“哧。”司陵孤鸿浅色的唇抿笑,手护住她的后脑拉入自己的怀里,自己下颚抵在她的头顶秀发,身体轻抖着。

唐念念这个时候完全凭本能做事,感觉正靠着的胸怀清香舒适,散发浓郁最爱毒气,不由就蹭了蹭,甚至做了昨夜她一直纠结到沉睡也不敢做的事情——吸收这外散在外毒气。

“唔唔,毒毒,毒毒,好喜欢,好舒服~”绿绿的欢呼突如其来。

唐念念双眼眼波荡开一层涟漪,化作一片的清明,当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后,随即猛的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头上的司陵孤鸿这时微微一动,让唐念念已经恢复的心神也跟着跳了跳。然后就见他低下头来,将她也放出了怀抱,面对面看着,月华凝霜的眼其中浸染着笑意而柔和,声音轻缓道:“醒了?”

“……恩。”唐念念眨眨眼。这样看来是没有发现?也就是说她可以吸收这外散的毒气?

司陵孤鸿嘴角轻扬,环着她的腰身抱她起身。

这时门外传出朱妙泷柔美的声音:“庄主、主母可是起身了?”

司陵孤鸿道:“进。”

房门推开,朱妙泷领头走进来,在身后还跟着六名端着洗漱用具的白衣女子。朱妙泷本温柔含笑的神色在看到床上双拥的两人瞬间一变,双眼中急速跳过震惊。

很快的掩饰住脸上的神情,朱妙泷手捧着一袭雪白衣裙走到床边,微笑道:“尊庄主的令,属下已经命人去准备主母所需的衣物,只是如今时间尚短赶制不及,属下便从珍宝阁里将这套玉精蚕丝衣取来,还望主母喜欢。”

司陵孤鸿淡淡点头,一手环着唐念念坐到床边,一手拿起床榻下放着的靴、袜,为她套上光洁的脚裸。

这番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让人一时反应不及,朱妙泷小嘴微张,惊得差点脱手掉了手中捧着衣物,至于当事人唐念念也是怔住,呆呆说了声,“我自己会穿。”

“我想帮你。”司陵孤鸿因为做这事时眼眸自然下垂,密长的眼睫半掩住了瞳,几近的距离从上面向下看去,就发现那如墨勾勒的眼梢,轻扬的嘴角看得细致逼人,静谧得让人心神涌动

“哦。”唐念念从来都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事自己没有损失,他现在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一想,唐念念就神色淡定,心平气和的放任司陵孤鸿的伺候了。只是这一幕落在朱妙泷的眼里却是一惊再惊,嘴角轻微抽搐。这份理所当然是怎么回事?这份宠辱不惊又是怎么回事?这一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奇迹?

为唐念念穿好了鞋袜,司陵孤鸿亲手拿过呆立一边朱妙泷手中衣裙,为唐念念一件件细心穿上,修长玉砌的手指在她下颚扣着金丝盘运扣,眉宇低垂。唐念念很自觉的微微仰头,让他的动作更轻便一些。两人的距离近得都可以感受对方的呼吸,神情却都自然无比。

“……”朱妙泷眼角轻抽。是她眼睛出问题了吗?这份暧昧亲昵得腻死人的气氛难道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吗?

扣好最后一枚盘云扣,司陵孤鸿取来湿帕为她擦脸,拿着漱口的雪漠软刷,看她静坐床上犹如精致的雪雕人偶,一双眼似呆非呆的盯着自己。眼底溺出一抹笑,司陵孤鸿道:“念念。”

“恩?”唐念念眼中烟波轻起,看他。是要我自己漱口?

“啊。”司陵孤鸿道。

“啊?”唐念念面露疑惑。

“恩。”司陵孤鸿抿笑,将软毛刷子放进她微张的小口里,眼中尽是满满柔和笑意。

唐念念懂了,只是口里刷子正在活动让她无法说话,只能拿着眼睛微微不满看着眼前这人。这厮该不会以为自己连漱口都不会?还是故意捉弄她?

哪知,司陵孤鸿眼中的笑意更甚,将软刷取出给她喂下漱口水,看她吐出就交给后面静候着的婢女。一早全套熟悉工作全由着他亲力亲为完成,看得朱妙泷面上神情已经惊得麻木。

第九章 天魔邪体

司陵孤鸿从来不让他人近身,自身的洗漱也是自己动作。他只披上一件广袖流云袍,墨发顺滑披散背后,一身简单的装束单薄清闲,清贵之气却丝毫不减。

六名白衣婢女无声退去,朱妙泷这时也静神下来,微笑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请庄主、主母移步。”

唐念念点头从床上站起身,正准备走,突然就又听到身边司陵孤鸿低哑清朗的唤声,“念念。”

唐念念看见他一手伸向面前,想也不想就将手伸过去。看着他的眼睛更多了一点莫名,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和自己靠得这么近。难道是以为自己虚弱到连自理都不行了?觉得这实在需要解释一下,唐念念道:“我身体正常。”

“恩。”司陵孤鸿弯眉而笑,道:“我知道。”

随即唐念念就被就被他抱入怀里,别看司陵孤鸿一眼看去身形修长出尘,然而落入他怀里才发现他怀抱并不如看到的纤韧,竟能将她整个包裹其中,完全被护着。

唐念念从他怀里抬头,突然看到他本柔和的眼一暗,和刚刚月清皎皎的柔和截然不同的寒凉,锐如冰锥,刺得人心脏都为之一止。

唐念念瞬间本能伸手推开他,可是身体被他抱得丝毫不得动弹,张口就道:“你说过不杀我。”现在多拖延一时就是一时。

司陵孤鸿面色一变,双眼恢复如常,一手顺着她的背脊轻轻抚摸,低哑清朗的嗓音刻意的压低有着无以伦比磁性温柔,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伤害你。”

唐念念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发现那一闪而过的蚀骨冰寒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才慢慢放松了身体,

“我不是对你生怒。”司陵孤鸿低道,双目清澈温润,丝丝隐藏的慌张让他如同一个大男孩,既脆弱又倔强,任谁也无法对他置气。

唐念念觉得他是在等自己开口。轻轻张口,有些轻微干涩的声音问道:“那是对什么?”

司陵孤鸿眼底的慌张化作一汪昭华柔色,不言不语的将她右手轻轻执起,只见那纤细白嫩如雪的手腕肌肤上青紫的掐痕显得无比触目惊心,有些甚至被是施虐的那人指甲陷入肉中呈现月牙形状的血痕。

司陵孤鸿道:“谁弄的?”

唐念念见一夜过后就变成这样的手腕也微微一惊,“怎么……”她以前的身体受虐得已经不会出现的现象,一时竟然忘记了有些伤到了第二日才会现出可怖迹象。抿着唇,唐念念面色淡淡,双目深处跳动碧火一般的光耀,却也没有忘记回答司陵孤鸿的问话,“唐门二夫人。”

她在外很多时候都因为身为药奴傀儡而显得呆懵,但是别以为她人真的呆傻。她可是很记仇的,做起事来一点不比老怪物无情。她会忍,忍得任谁也看不出她在忍,然后突然出击让人防不胜防。要不然凭她一个药奴,如何能在老怪物的眼底偷袭了他看重如自家性命的宝物。

“不生气。”司陵孤鸿冰凉的手指如羽毛轻柔的抚揉她青紫的地方,一手抱着她没有半点不适的往外走,看了朱妙泷一眼,“雪玉膏。”

“是……”朱妙泷低头掩饰脸上的无语麻木。山庄外世人千金难求的雪玉膏,如今就被轻易拿来治疗这种青紫淤血,连“伤”都不算的伤,被世人所知又该是什么表情?

当然,这对于雪鸢山庄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庄主开口,别说是雪玉膏就是圣药雪莲金丹都得给。朱妙泷等司陵孤鸿出了门外才抬起头,眼中尽是幸灾乐祸。她可还记得赵铁他们四人还在梅林内等候着对主母“见礼”,想来一会他们的神情一定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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