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35)

当然，事实不会因为李蕴如何想就改变。程晓喜欢她，从十年前的那个半透明到现在的同居人，一直都喜欢，无论李蕴承认不承认。

大概也明白这个问题不是关键，没什么值得争论的，所以李蕴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直接道：“我结过婚，虽然对婚姻失望，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女人过一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程晓？”

☆、第二十八章

李蕴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晓沉默，但她当然是明白的，她只是不甘心更不愿意放弃而已。身边除了唐青之外几乎没有这样的朋友，但她知道感情是需要去争取的。一句放手说得简单，但那只能说是爱得不深的表现，她不知道自己对李蕴的感情深到什么地步，她只知道自己不能也不会主动放手。

沉默着，却也倔强的坚持着。程晓一直半蹲在李蕴的行李箱前，只是低着头直直的盯着箱子不说话，但身上的气息却让李蕴越发的无奈起来。

同居的日子虽然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但却足够让李蕴看清楚程晓的为人了。这人大多数时候还是不善言辞的，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让你感到，其中蕴含的感情当初不知道，现在的李蕴却不可能不知道了。

不得不说，女人总是细心的。当初赵炎在追李蕴时虽然也是尽心尽力，几乎可以说是二十四孝似地，但婚后却完全变了个人，付出更多的似乎已经转换成了李蕴。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即使当初二十四孝时，赵炎做的也没有程晓那样几乎面面俱到。

人心都是肉长的，程晓在李蕴心里的地位不可能还是当初的那个透明人。在这个寒假开始之前，李蕴其实已经把程晓当成最好的朋友来对待了，虽然不可能想过和程晓的今后发展会怎样，但就这么匆匆的离开彼此，她却也从来没有想过。

做出回Z市发展的决定，可以说是一时冲动，其中逃避程晓的感情是最为主要的原因。在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她不是没有动摇过，但每每想到那份让她到现在都还觉得迷糊的感情，心里的天平便又偏了。她逃避的不仅是世人的眼光，更是自己心里的那份混乱。

程晓或许看出了这些，也或许没看出来，但她固执的坚持着。她知道，如果这次真放李蕴走了，即使她将来肯放弃在S市的工作和发展，再追着李蕴回去Z市，那她们之间的距离将会越来越远。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离开，分别后可能产生的某种不可言说的后果，是程晓根本不想承担的。

虽然程晓一直都是个偏向存在感极低的人，但她看东西总是比别人更多一分通透。在这个敏感时期的分离，她看到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或许有人会选择另辟蹊径曲线救国，但程晓知道这其中的变数太多，说不定这一次的不争取，两人就真的再无交集了。

李蕴看了看程晓，又看了看已经被乱七八糟的衣服完全覆盖了的床铺，有些无力却也发不出脾气。她摆了摆手道：“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了。时间不早了，今天我去做饭吧。”

说不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意义可能很多。可以是对方迷糊固执，所以说不清，但也可以是当事人自己表达不清楚，说完别人听不明白。当然，如果当事人都闹不清楚，那说不清楚自然也就是必然的了。

程晓没有说话，等到李蕴走出卧室的大门之后她才抬头看了看她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愣愣的又蹲了一会儿之后站起身来收拾残局。自然不会是主动去帮李蕴收拾行李，她把衣服一件件的拿起来，然后按照记忆中之前的摆放位置再次把衣服都收进了衣柜。

李蕴的衣服说多不多，说少也不见得少。除了当初离婚时从赵家搬出来的一部分之外，还有这些日子里程晓陪着她买的，现在全部弄乱了，再收起来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程晓满意的看着已经恢复原样的衣柜点点头，关上后又把地上那个行李箱收好。再次走出卧室时，李蕴的晚饭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不过也看得出她今天不怎么在状态，做一顿饭用去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

因为之前的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并不再适合谈话。端着饭碗相对而坐，程晓其实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她明显不是个会活跃气氛的人，于是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蕴这个时候正烦躁混乱着，也不太想和程晓搭话，所以明明看到了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却没有主动开口。只淡淡地道了一声：“吃饭吧。”然后便当先拿起了筷子夹菜。

这样古怪的气氛实在让人压抑，可程晓也没什么办法改变，所以只好跟着那筷子夹菜。刚夹起一跟青菜还没来得及放到李蕴的碗里，被放在一旁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