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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妄[反穿书](49)+番外

“当时命垂一线,哪里还顾得上这个。”沈雁唇边露出一抹苦笑,“更别说白峦峰那一役,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想出个替身法子,不但堵住了我们说出实情的可能,也让天门道人和慧尘大师站在了他那边。比起江湖名声,这位凌云公子可是远胜你我三人。”

这才是他们面对的最大困境,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又如何能把罪名推到魏凌云头上。莫说世人不会轻易相信,就是他们未曾亲身经历,也不会信这样一位年轻少侠,居然会跟这般大案有什么牵扯。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依旧无能为力,这魏凌云就像能猜到他们的举动,每一招每一式都能走在他们前面。这次的白峦峰一案,本来可以是个绝佳的翻盘机会,却偏偏被几枚震天雷轰得七零八落,不论魏凌云想要邀众人去苏府做什么,他都已经达成了目标。更让人胆寒的是,他并不在乎摘星楼的生死,若是自己举起歼灭摘星楼的大旗,又还会有何人怀疑他就是幕后主使?

因而在天门道人面前,沈雁并没有提及九龙环的事情。既然事已至此,他又何必把最后一张底牌暴露在姓魏的眼中?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气馁的人,但是一月之内,苦圆和李老爷子身死,叶菲菲被人监视,甘三郎落入陷阱,就连自己也险些被害,死得不明不白。就算有十足毅力勇气,也难免会觉得疲惫困倦,无计可施。

轻轻摇了摇手中酒壶,沈雁持起想要再斟一杯,一只手却赶在了前面,按在酒壶之上。严漠没让他继续倒酒,反而拿过酒尊放在了一旁:“路也并非全被他们堵死,若是我没猜错,踏雪山庄里的九龙环,他们并未掌握在手中。”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又进入了姚浪的躯壳之中,换成一般人总是要迷惘无措几日,然而严漠却并未放任自流,反倒直接杀了踏雪山庄几人,并刑讯了当时对自己怀有恶意的冉枫。之后一路被人追踪,他也没见招拆招,而是亲手放过了丁彬,让他把消息带回踏雪山庄。这两招就算魏凌云手眼通天,恐怕也未曾想到。

因而严漠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却又几分笃定:“冉枫身死,姚浪失踪,不论摘星楼在踏雪山庄布置了什么,恐怕都来不及实施。之前我放走了踏雪山庄的人马,就是在那边留下了一个暗钉,若是其他地方都无从下手,不妨从这边试试。”

沈雁眼中一亮,踏雪山庄他并不是很熟,但是栖凤山庄的邱少庄主,他却有几分交情,如果能跟他谈谈……

像是知道沈雁心中所想,严漠干脆摇头:“你不能亲自去,跟在你身后的哨探太多,只要动一动足就要被人识破,如若有什么值得信赖的朋友,让他们出面更好。摘星楼在你身上花费的气力太多,多到已经不合常理了。”

说着他转头面向甘三郎,开口问道:“可否托你带个话到踏雪山庄,不用说别的,就把白峦峰的经历跟他们讲讲,顺便抛出一句‘九龙环正是摘星楼图谋之物’,有了这话,他们就知道要在何处加强警戒,也让我们有了施展的余地。”

甘三郎其实跟严漠并不熟悉,但是这人是沈雁的朋友,救过沈雁的性命,自然也是他的朋友。因而他只是看了沈雁一眼,见对方点头,就不再推辞。

看甘三应了下来,严漠继续说道:“还有魏凌云的身世,怕是要继续查查,看看除了鹤翁、廖人熊之外,他所作的那些‘侠义之事’又有哪里留有破绽,还有苏府究竟有什么蹊跷,又有几家应该拿着九龙环这件宝贝。敌人若是太过强大,就该想办法削弱他们的羽翼,再给他拉些对手出来。”

沈雁皱了皱眉:“恐怕不太容易,九龙环乃是前朝之物,能持有它的本来就是那些名门大派之人,门户别提有多森严。更不用提我们尚且被人追踪……”

“正面查不出什么,侧面背后呢?或者以身作饵,去钓一钓鱼。”严漠冷冷一笑,“还是你觉得,再走原先的老路就有胜算?敌人不义,便不能再跟他讲侠讲仁。”

沈雁虽然是个浪子,却并非善用诡计的歹人。放在往日,他也许该皱眉,温言拒绝,但是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却并未有什么异议,只是轻轻一笑:“严兄说的有理。”

这次却换了甘三郎露出诧异神色,他跟沈雁交情匪浅,自然知道他的脾性,如今这么快就应了“不仁不义”的计策,着实让人吃惊。可是他的惊讶并未停留很久,因为严漠已经举起了筷子,开始用饭。

“怎么安排自可慢慢商讨,先养精蓄锐,再作打算。”

甘三扭头看向沈雁,只见对方露出了一抹极为浅淡的笑容,也捡起了碗筷,吃起饭来。心底有些古怪,他摸了摸下巴,并没问出口,也举起筷子,跟两人一起吃起饭来。

41第四十一章

说是宴席,其实也不过是填了填肚子,饭毕甘三郎就率先离开了秦楼。摘星楼织就的弥天大网由不得他们不防,距离苏府寿宴也不过半月光景,除了拼尽所有力量搏上一搏,他们根本就没有其他法子。

沈雁和严漠倒是没有马上动身,反而在秦楼找了两间上房,留宿下来。一是为了甘三的离去做一做掩护,另则也是沈雁那副病体到了极限,必须停下来稍事休息。

一路上风餐露宿,又恰逢大雨,别说床榻,就连干净点的歇脚处都不好找,休息时也要分别运功恢复内力,这几天功夫,沈雁根本就未曾好好睡过,如今来到了秦楼,重回这种熟悉的温柔乡脂粉地,困倦如同一只饥渴了许久的猛兽,迅猛袭来,只把他吞没殆尽。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如同被某种轻飘飘的东西裹住,飘入了空中,连手指都无法抬起。在混沌之中,沈雁只觉得被这美梦裹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阵又腥又甜的滋味飘入鼻端。半梦半醒间,他觉得有什么人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腰胯,指尖如此用力,像是要把他剖开捏碎,揉入血骨之中。

那人是谁?想要睁开眼去看,他却实在无法挑起眼帘,黑暗如同垂幕,密密的把他包裹吞噬,耳边似乎多出了一点轻微的喘息声,不怎么响亮,却又低沉有力,伴随着温热的吐息萦绕不去。

一阵燥意从腹下燃起,沈雁咬紧了牙关,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该安静些才好,似乎只要一出声,就会把紧紧抓着自己的人惊走。然而那热度却不肯听任他的掌控,随着让人疼痛的握力越燃越炽,似要烧光他仅存的毅力。这该是疼的,疼得他骨髓都为之颤抖,可是隐约间,他又觉得很好,让他为之意乱的好……

沉沦似乎永无止境,渐渐变成了挣扎和角力,沈雁心中的抗拒越强,腹下的热力就越烫,在恍惚间,他心中生出了畏惧,生出了不甘,亦生出了让他为之战栗的渴望。他想要伸出手,想要去碰触身边近在咫尺的那人,用手去摸一摸,那人身上是否也淌落着汗水,如他一般滚烫……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眉心,沈雁指尖微微一弹,想要去拭。一副画面却如闪电般划破了蒙在眼前的黑暗。明月如镜,涛声似海,那人正站在面前,白皙的肌肤如同瓷釉,几点水珠从他面上滚落,滴在如同浸染了鲜血的嫣红唇上。

浑身猛力一颤,沈雁从梦中惊醒过来,身上那件发皱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夸下一片粘湿,似乎憋得太狠,都有些隐隐发痛。这感触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让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沈雁发现自己仍在这座*暖阁中,而非那药香浓郁的医房。

苦笑顿时爬上嘴角,他慢慢撑起双臂,用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搓了把脸。笑容可以掩饰,姿态能够佯装,但是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那次,最后他感受到的不只是疼痛,亦有无法克制的情潮和燥热。这出乎意料的意动,才是让他最无法面对的事情,他本该全然守住心神,让这场双修,仅仅是双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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