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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问鼎(133)+番外

看来回头也要来个升学制度,周勘那边若是有好的苗子,也可以直接送去刘俭那边,而那些连基本功都不扎实的,还是让周勘先带带再说。只可惜他手头能用的人才太少,若是给李欣找几个同级别,能够交流的同伴,说不定更有裨益。

祖冲之似乎也是唐代以前的人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他只记得这时代有祖逖这个大牛了,莫不是一家子的?

正做着再招收几个数学天才的美梦,门外有人通禀,王汶的信使到来了。

王汶可是他如今最大的依仗之一,梁峰自然不会怠慢,立刻招人进来。然而当打开书信,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他不由挑起眉头:“去晋阳参加上巳节?”

上巳可以说是春季最为隆重的节日,邀他前去也不奇怪。但是王汶的意思相当明白,是想要修复他和东赢公之间的关系,化解误会。对于司马家的蠢货,梁峰是真的毫无兴趣,然而思索了片刻,他就颔首道:“中正所邀,怎敢不去?待我回信一封,转交与他吧。”

能不能讨司马腾欢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场合中露脸。那两次征辟可不能浪费了,正好用来提高名望。有了声名,做起其他事来,也就简单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拉伯数字,其实最初确实是从印度传出的,反正梁少开了佛子挂,这么说也不算错。还有中国古代除了一二三这样用于书写的数字系统外,也有算筹数码,也就是下图这种专门用于计算的数学符号。所以学起阿拉伯数字应该也不成问题。

至于祖冲之,是南北朝时代的人啦,不过有一点确实没错,祖逖应该是他的曾祖父,祖台之的族兄弟。

第91章 暗涌

“司马颖回邺城了。”坐在书房中, 刘宣面色阴沉的敲着书案。

这两个月, 朝中政局也纷乱不堪。首先是张方回援长安, 协助司马颙击溃了雍州刺史刘沈,斩刘沈于陈仓。平定了雍州之乱,司马颙便被司马颖晋封为雍州牧。而作为被屡次加封的报答, 司马颙上表朝廷,请立司马颖为皇太弟。

须知天子一脉的血统已经断绝,原太子被贾后所害,两个孙子一个被赵王司马伦毒杀,一个病死。之前的太子已经成了康王司马瑕的儿子司马覃。司马瑕也是武帝所出, 因而这个新太子也就是天子的侄孙。按照无子孙承嗣, 兄弟继承的原则, 同为天子异母兄弟的司马颖,自然也有继承大位的权利。

本来就在正旦之时做足了准备, 又有司马颙推波助澜。司马颖哪还会谦让, 立刻废除司马覃, 自己加封皇太弟, 同时保留了丞相的职位,可谓尽揽朝中大权。安排好了朝中大事,这个残破王都自然也就不放在司马颖眼中,他便大摇大摆回了邺城。

这对洛阳城中的文武百官是件好事,对刘宣却十分糟糕。回到邺城之后,司马颖对于刘渊的看管只会更严,想要逃出邺城,就难上加难了。

“相国,今夏还要起事吗?”心腹问道。

沉吟片刻,刘宣道:“司马颖此次进逼洛阳,擅夺储君之位,魏武之心昭然若揭,怕是朝中多有人不满。而司马颙和司马越也都大权在握,年轻气盛,位列三公,假以时日难免生出不臣之心。朝中必然还会生乱,让元海静待时机。”

只要洛阳或邺城再乱起来,刘渊就能借机回到并州,号令五部起事了。如今以静制动才是正道。

心腹了然点头,又道:“前些日子传出消息,东赢公征辟梁丰为将军府掾属,梁丰称病不就。东赢公先是派出太医送药看诊,又邀他到晋阳参见上巳节。似乎有重用梁子熙的念头。”

“什么?”刘宣吃了一惊,司马腾那样刚愎自用的家伙,怎么可能对梁丰产生好感?不怪他害自己困局洛阳数月就不错了,还征辟延医?根本就不是司马腾会做的事情!

“梁丰会去晋阳吗?”他追问道。

“据说会去!”心腹赶忙答道,“晋阳已经传出东赢公气量宽宏,梁子熙风志高绝的雅评了。不少士族都盼着上巳一睹两人风采呢。”

“怕是其中有人劝阻。”刘宣冷声道,“如此也好,只要在上巳之时两人不欢而散,或是有人压过梁丰一头,征辟一事就会变成笑话。让下面准备,上巳之时,我也要到晋水河畔踏青饮宴!”

怎么可能就这样让梁习的子嗣声名鹊起?这可不是佛子的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名士头衔。加之高都一战的蹊跷和卖瓷换皮料的事情,刘宣实在不放心让那个病秧子再出风头了。这次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他铩羽而归才行!

“匐队正,这些天营正的心情是不是不好啊?”正在刷马,一个什长凑上前来,附耳问道。

哼了一声,匐隆没好气的抱怨道:“你才看出他心情不好?早十来天就是这样了。也不知是谁招惹了这煞星!”

这些日子营中事情不少。先是要选几个伶俐的兵士跟着姜医生学习急救。这可是保命的事情,哪个队不想自己队中的护士聪明能干?因此送去的兵士也都是千挑万选的人才,保证要把医术学到手才行。

这还不算,之后又在营中选拔了一次,挑出了一些人去绘制地图。这事是营正一手操办的,自然也跟着那些人一起去听了课。然而这还不算,听完课之后,他竟然放出话来,说什长以上军官都必须学会数算,以后想要升迁,也要把这个考虑在内。

一听匐隆就毛了。他学会汉话的时间都不长,去哪儿学数算啊?!然而那叫什么九九表的东西已经发在了手上,不背也的背!弄得他这段时间看到纸张就反胃,偏生家里娘子也跟着瞎起劲,简直就跟多了个监工似得,憋屈的厉害。

日子都如此难熬了,营正还天天板着个面孔,训练起来都严厉了三分。每天耗在校场上的时间少说多了一个时辰,累得他们回了营房就倒头大睡。眼看马上就要启程去晋阳了,也没半点缓解的意思,弄得匐隆都盼着早些出发了,好歹路上行军没这么痛苦。

真想不明白是谁得罪了这小子。唉,这些没开过荤的雏儿,就是难缠!心里不着边际的腹诽这,匐隆叮嘱道:“最近皮都给我绷紧点,别让营正瞅出问题。先熬过这些天吧。”

底下人盼着尽快出发。然而对于弈延来说,去晋阳的日子来的越晚越好。

这些天,他心底挣扎的厉害。时至今日,弈延再也无法骗自己,对主公报有的渴望。然而这种无法自控的渴望,也让他心底充满了懊恼和自责。这可不是正常的行径!

军营里何止匐隆一个娶了妻的。这些军汉闲下来的时候,十有八九都离不开女人,人人谈起这事,都两眼放光,荤话不断。偏偏他对女人,提不起丝毫兴趣。能让他寝食难安的,唯有主公一人!

可是主公怎能亵渎!

就像自己与自己角力,挣扎的越是厉害,弈延脸上的表情就越发冷硬。生怕一不小心,把心底那些可憎的东西露了出来。然而再怎么矛盾,他也不乐见主公重入晋阳。只要离开梁府,主公就会变成另一幅样貌,高高在上,不可亲近。像是提醒着他,两人之间的差距。

而这时,也正是弈延最难捱的时刻。

只剩几日了。看了看即将西沉的落日,弈延并未像往常一样前往主宅,转身朝营房走去。

“阿父,你一定要去晋阳吗?”梁荣小声问道。

“怎么,荣儿舍不得为父了?”梁峰笑道。

“上巳跟寒食节挨的好近,若是阿父去了,荣儿就要独自在家过两个节日了。”梁荣的小脸上有些不舍。

跟上巳节相似,寒食节也是初春的重要节日,乃是冬至后一百零五日起,连续三日不举火,吃冷食。据说是为了纪念隐居山中,不受重耳赏赐甘愿被烧死的介子推而兴起的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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