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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光的三十年(58)+番外

作者: 野尘苍苍 阅读记录

“你别说,我们好多时候观点都不同,不只是对你复读的事,还有什么政治啊历史啊社会事件啊……”叶呈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贼复杂,寒假回深城再跟你聊。”

郑辰谨不知道叶呈哪来那么多话,他在心里心疼了一会儿罗佳橙的耳朵,然后回答道:“让着点,女孩。”

“男孩你不也得让着?”叶呈说。

郑辰谨怔住,而后又苦笑了一声,道:“确实。”想了想又说:“是他让我多一点。”过了一秒又改口:“我也不知道。”

如果要算他们俩谁付出得多,一定是穷尽所有数学公式都算不清楚的。

叶呈听出了郑辰谨话里的踌躇和失落,问:“你们俩怎么样了?”

郑辰谨没有马上回答,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时间,距离他生日这天过去仅剩三分钟,又顺便看了看通知中心,一条消息也没有。

他把手机拿回耳边,笃定又怅然地说:“没联系。”

确实没联系。

在京城的许易扬听着语音助手的报时。过了十二点,他的辰谨十九岁的第一天过去了。许易扬摸到锁屏键按下去,在心里说了一句:辰谨,生日快乐。

许易扬在明年春年之后就要逐渐去各个学校单考了。

赵晓彤曾经让他试一下全国最好的那所音乐学院的校招,说走普通艺术生的路子,但许易扬没有信心,没有信心和健全人比。

他说:“老师,您母校就很好。”

“眼光放高点儿。”赵晓彤觉得许易扬哪哪都好,除了有些没自信这一点。

但她也怪不了他,残疾人的自卑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这确实有他性格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社会对他们这种边缘群体的视角太单一,只有怜悯。总被说可怜,自己怎么有力量挺起腰杆呢?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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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很快就到了,又是该团圆的日子。

郑辰谨看着窗外的月亮,许易扬听着广播里的春运人数,他们不明白团圆的意义。

见面,只会痛苦。

今年还是抵不住许丽那边亲戚的要求,一家人回了景村。

那些被热泪盈眶的亲戚团团围困的画面比许易扬想象得还要夸张,许易扬在人群里微笑、点头和回答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逐渐麻木。

麻木,是的,他习惯了被健全人怜悯,习惯了走路磕到桌角,习惯了听着语音助手读屏,习惯了失明。

算不上悲观,谈不上乐观,被推向一条和从前不同的道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可有人是不习惯的。

“太晚了,我哥要早睡。”

年夜饭上喝了点酒的郑辰谨将许易扬从一群亲戚里拉出来,直径拉进房间——跟那年一样,他们还是住一个房,睡一张床。

进了房间,郑辰谨才发现自己拉的是许易扬的手而不是手腕,一下子撒开手,说:“对不起啊。”

他显然还没习惯以非恋人的方式和许易扬相处,他显然每时每刻都在怀念从前。

许易扬又何尝不是怀念的,他的“没事”说得很轻,都要被烟花炮竹的声音盖过了。

“早点睡吧。”酒精让郑辰谨烦躁,他躺上床打开背单词软件,想要赶快结束这些词不达意的对话。

许易扬想起他还没就郑辰谨将他从亲戚中拯救出来的行为致谢,于是说:“刚才谢谢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没事的。”

郑辰谨欲言又止。他想说有事,他想说你就是个普通人、正常人,不应当面对这些多余的关心——但他不能这样说,他没有立场这样说。但话到嘴边,竟说不出口了。

半年未见,未通电话,他们已经很疏远了。刚刚这段别扭的对话甚至让郑辰谨后悔,为什么刚刚要一冲动就去把他给拉走。

他以恋人的姿态去冲动行事,冲动过后才后知后觉,他们已经不是恋人。不仅不是恋人,而且还有隔阂,从郑辰谨决定复读的那天开始,这个隔阂就从裂缝变成了鸿沟。

许易扬也坐到床边。尽管看不见原来两个枕头之间的距离,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枕头又拿远了一些,而后才躺下。

郑辰谨看着他这个动作,然后揪着心转过身背对他。

窗外的烟火声如两年前一般震耳欲聋,许易扬也好想问一问郑辰谨,这烟火是不是跟当年一样绚烂。

但许易扬怎么可能这样问呢,他可是把枕头挪远的人。

许易扬转过身背对郑辰谨,闭上眼睛,却无一点睡意。

烟火这么明亮,老家的窗帘又不遮光,他一定没法睡好吧。对于郑辰谨喜欢把家里的遮光帘拉得死死的这个习惯,许易扬记得一清二楚。

许易扬又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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