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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芜姜(195)

他把她禁了三天,三天什么也不做,直到每一忖都充盈了他的味道。

三天后就要送她去找阿耶阿娘了。临行前一番布置,城中暂时交予颜康、大李几个照管。

五月的晌午日头烈烈,城池恢复了生机,人来人往井然有序。兵马营前,萧孑骑着高头大马在主道上等待芜姜。

三天没出厢门,乍一看阳光好生刺目,那里被他撑得像裂开一样疼,跨个门槛都须得盈盈小步。少女的身子过渡成女人,怎么好似转眼间哪里哪里都发生了不同,气味儿变了,眼眸也变了。穿一抹荼白浅花的衫子,底下是水红的裙儿,挎着包袱从那红门内晃出来,只叫人一瞬间目眩迷离。

萧孑着一袭苍色劲装,腰束墨玉革带,正自凝眉思量。看见芜姜过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就爱她盈盈小步迈不开。早前少女无忌,看都看不住。他因为军中事务不能陪伴,却知她镇日去前院找徐英,磨着徐英学剑术。那徐英对谁人姑娘都不理,偏就对她诸多耐性,哪儿错了都纠正,随便她问什么都捺着脾性回答。

不知他看在眼里,心中几多醋意。现下可好。

“你抱我上去。”芜姜在马下伸手,薄衫下的小梨儿被他宠得娇娇满满。

连上马都不能了……他很热衷于为她效劳。

“怎么这样久?都在等你。”萧孑在她腰上一托,整个儿箍进了怀里。

芜姜看了眼身后的将士们,不由脸颊儿刷红,低嗔道:“还不是你,脖子上弄了印子,怕回去被阿娘看见。”

他低头一觑,果然见那小颈上涂了一层香粉。想起昨夜那抵死相溶一幕,指骨便在她肩侧一捻,俯在她耳际道:“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涂了也瞒不住。”

“驾——”忽而夹紧马腹,两道青白身影即刻驶出了丈远。

此前从雁门关营地带出来的七百余兵,除却一路跟随的三十将士与大李,其余的都未曾见过芜姜。

那一路跟随过来的,对比芜姜在颜家寨的纤薄,便知她这一回是真的做了将军的女人。

哪儿哪儿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那没见过芜姜的,看她十四五岁,红颜皓齿清楚动人,眉尖一点嫣红妩媚。小小年纪便这般尤物一个,也难怪从来不动女涩的大将军,为着她连国都不要了。

纷纷不好意思看她,一个个道一声嫂子,便扬鞭策马,往织兰河方向驰骋而去。

出玉门,沿着廊西方向一路往前,倘若看到一条流水清蓝的河,那就是织兰河了。

五月的天,中原的江南兴许早已入夏,西塞的绿草才始及葱郁。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眼目望过去一片清新。远处放牧的人们,在羊群里唱着凄长的牧歌,塞外的生活总是不定,那歌词中总带着几许道不出的哀凉。

再行几步便能依稀看到零散的村寨了,有健硕的汉子骑在骏马上等待,浓密的墨发在风中乱拂,他目不转睛。那应就是劫后余生的拓烈了。

大伙儿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芜姜忽然有些紧张,不自觉地紧了紧萧孑的袖子。

彼时一心赶回京都,那场暴厉恣睢的匈奴屠寨萧孑不曾亲见,但看她如此拘促,猜也知那一幕到底在她的心间烙下多少阴影。

性命如蝼蚁,惶惶为奴隶。

他想起自己的绝情抛弃,心中不免生出歉责与疼惜。

“不是你的小情人么,过去打声招呼。”萧孑宠溺地亲亲芜姜的脸颊儿,打马快行了几步。

拓烈自收到芜姜今天要回来的消息,大清早就在寨门口等待了。他穿得很正式,从起床起就肃着一张冷脸,妲安一上午都不敢与他说话,吃过早饭就去了邬德家。

遥遥看见几十匹马儿驰骋而来,打头的清隽男子怀里箍着个红裙少女,他不由心跳怦怦然。那拽缰的手骨蓦地收了一收,像是深吸了一口长气,忽然喝一声驾,迎面打马过来。

抱拳打了个招呼:“一早得知萧大哥要来,拓烈便在此提前等候。”

萧孑回了一礼,低头觑着芜姜道:“在房里梳妆打扮,耽误了时辰,让拓寨主久候。”

那凤目熠熠,眸间几多柔情,一个小小的动作便昭示了他对她的呵护与占有。

拓烈顺势一睇,便看了现在的芜姜。别后半年余,她竟已是美得叫人陌生。那荼白的衫子宛如蚕丝,裙裾轻盈缱风,绾着汉女的小髻,轻插一枝杏花簪。一切都是素雅,但一看却知价格不菲。

他不禁忆起很久以前的芜姜,那时候穿着布衣素裙,乌亮的长发梳成两束垂在胸前,风一吹,便跟着她的小肩膀一拂一拂。他那时一看见她就怜就疼,最大的愿望便是给她置一副耳环,裁很多的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