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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芜姜(219)

萧孑偏把芜姜乱拂的手儿一执,挑眉问:“做甚么,手被毒虫爬过?”

睚眦必报的家伙,很久以前趁她酒醉偷亲了她,东窗事发后就是这么搪塞自己的。

芜姜缠着萧孑的指头:“我说我快要忘记你了……就记着你的仗,觉也不睡。”

呵,只不过空窗了她两天,就说出这般无情话。萧孑睇了眼芜姜白皙的襟口,那薄薄蚕丝下风景隐约,一切妩媚都在衣缕下犹抱琵琶半遮面。

可恶小妞,每次尽作这些欲拒还迎的小动作。又惦念起那晴浓时的沉醉,便把芜姜托进怀中,轻蹭着下颌:“想我了?刚才在看什么?”

芜姜说:“在看你爹的信,信上都写了什么,糊里糊涂。”

萧孑这才想起来那吝啬老头前日寄来的信。

天生走狗屎运的命格,自去岁初冬与戒食一路藏到南越,先是承包了几片山林种水果,不料果树才植下,竟然又被他挖到金矿。现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成了当地最大的壕。

虽然日子依旧过得不能再抠门,但听说自己终于要与芜姜成亲,又感动得眼泪鼻涕一把。当天就托凤凰阁汇了一笔巨款过来,说是给那被臭小子祸害的小丫头做抚恤金。

两颗土豆大的大金珠亮闪闪的摆在桌面,芜姜的眼睛都看得有些炫:“你爹真是个敛财迷,走到哪儿都能抠出得钱来,他到底给你留了多少财产?”

萧孑那勋贵世家的傲慢之气顿时又出来了,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反正够你花就是。”笔尖着墨,见她颈下洁白,便好整以暇地点了一滴。那墨汁顿时从她高处袅袅蜿蜒,白与黑勾人刺目,他忽然想把她轧在书案上试一回味道。那精致薄唇便抵近芜姜的耳畔,轻呵道:“这个月……有没有了?”

芜姜的月事一直不太准,这次又跟之前和他吵架的那次一样,只出一点点红。

没想到他还记着自己的日子,心中只觉软软的甜蜜,便抵着他逐渐倾下的胸膛道:“来过两天,你可别又对你爹说我怀上了,总是骗他的钱,小心他冲过来打你。”

那老头儿碎碎叨叨,多事又麻烦,眼下萧孑二人世界过得正惬意,若然告诉他芜姜怀了孕,必是宁可性命不顾也要杀过来。

萧孑可不想他来。

坏坏地咬芜姜耳朵:“怀了也不告诉他。”见那墨滴渐隐,忽而只觉渴望升腾,蓦地扯住芜姜的长发:“方才可是在勾引我?现在看朕叫你偿还……”

芜姜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他扳在了桌案上。一不小心蹬开座椅,在空寂的殿堂内荡开层层回音。晓得四方无人,内心里便掩不住一丝惶怕与等待。问他:“你怎么会这么坏,等将来做了皇帝,是不是要设三宫六院了?”

萧孑看穿她善妒的小心眼儿,偏作无情地戏她:“必然三宫六院……都是空的。”

被芜姜打了一拳。

……

大殿下一片幽幽静谧,只余两道喘息声浅荡。外面的信使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忽而听见里头“咯噔”一声,似又什么器物被撞倒。隐约睇见一幕绮红的帷帐扯落,在夜风中翻飞纠缠,晓得这时候打断将军,必定是要被处死的,最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日子定在八月十五,成完亲便预备主动往中原方向出兵。

这次要成亲的还有雅妹和昊焱,颜康也要成亲了,颜麾把斛枫寨的二小姐硬送了来,逼着他不要也得要。颜康忙得根本没时间送回去,又怕她一个人路上出事,很是苦恼得不行。把那二小姐安置在自己的营帐里,抱着被子跑去和昊焱挤,昊焱不让他蹭,他便整夜端个酒葫芦在操场上买醉。

萧孑才不管他,巴不得他小子赶紧也成亲呢,从前在颜家寨里惦记过芜姜,谁晓得现在还在不在惦记。便做主把亲事一并定了下来。

早几次在凤凰阁给芜姜定首饰,几乎都是半卖半送,后来她母妃燕姬的骨灰盒子更是白赠,只有每次给自己换银子的时候利率却特别高。那凤凰阁主倒是神秘。

萧孑隐隐怀疑过那阁主与芜姜的关系,问芜姜可有与谁早早定下娃娃亲,芜姜回忆了几次也记不起来。这次成亲,他便偏偏去凤凰阁定了最昂贵的首饰与衣裳,果然不出意外,那瘫子阁主给出的价格竟是翻了十几倍。

东有大梁,西有景安,都是应有尽有的富庶之地。从来与凤凰阁交易都那般迅速,不信那凤凰阁在景安城没有猫腻。

萧孑便退下单子,准备带芜姜亲自去景安城走一遭。七夕之日出发,也算是补偿了这段时间没有陪她的缺憾。



☆、『第九一回』太子

七月的天,繁花锦簇,不几日便到得景安城。巍峨的城门下左边各立两排守卫,那城墙上果然与代城一样,不粘贴萧孑与芜姜的画像。汉人与胡人往来进出自由,排查得并不缜密。一个乱世纷争之下的城池,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军队壁垒下,能做到这般“大意”也是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