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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后很闲(93)+番外

作者: 一树樱桃 阅读记录

章太后气得倒仰,遇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女人,你想把话说婉转含蓄些,她都能将你领到别的道儿上去。

章太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便大声说:“还能有谁?你身为皇后,却任由父母和离,家宅不宁的,如何当得起这母仪天下?你母亲失德寡恩,能教养出什么好女儿!”

听章太后这么大声吼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庄贵妃头一个跪下去:“太后娘娘,您言重,废后这种话还请您慎言。”

她开了头,后头妃嫔们全都跪了下去,求她别提废后。

端妃如坐针毡一般,这是跪还是不跪,着实难以选择。

皇后笑眯眯地看着跪着的众人,对她们说:“你们做什么啊,一个个的,刚刚还没跪够?你们听岔了,方才母后说的话里,可没有‘废后’那两个字的,快起来,都快起来说话。”

太后捏着椅把,阴沉沉地说:“谁说哀家没说?你这样的,根本就不配当这个皇后。”

赵嫣容冷笑一声,将脸转向太后说:“第一,我母亲不是被休的,她是和离,和离您懂不懂,就是两个人觉得个性不和,协商一致了和平分手,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丢脸的?第二,您说什么女子当从一而终,难不成嫁错人的女子就活该抹脖子剃头发?再嫁人就是失德?那您说说看,圣祖是哪儿生出来的?本宫记得圣祖武德皇帝的祖母就是个再嫁的寡妇,照您说的,那样就是失德?所以您的意思是皇上曾曾祖母是个失德的妇人,当不得那慈安德惠太后的名儿?”

章太后的脸绿了。

没错,武德帝的祖母是个寡妇,当年武德帝祖父是个一穷二白的小混混,连娶媳妇的钱也没有,是这寡妇拿出钱来周济他,又疏通关系让他进了军伍,慢慢拼出一番家业来的,所以武德帝得了天下之后,追封先祖,将他这位再嫁的祖母用上了十几个字的尊号。

这段历史,是只有皇家的人才知道的,赵嫣容知道得这么清楚,一定是李睿那小子教她的。

章太后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换个话题。

“你那生父居然会为个妓子与人在街头争斗,真真可笑。”

母亲攻击不得,说说她那个丢脸的爹总行了吧!

“是啊!”皇后倒是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父亲在这事上的确品行不端,所以我母亲才会与他和离啊。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才会这样丢脸,若是换了母后的父亲,也就是咱们外祖父,一把杀猪刀舞将起来,别说几个闲汉,便是来十几二十个也不用怕啊。”

章太后差点气晕过去。

她说她母亲被休,皇后就搬出慈安太后。

她说她父亲丢人,皇后就拿出她父亲说事。

章太后的父亲原先是个街头屠户,以杀猪宰羊为生,论起出身来,实在是拿不出手。

她若说赵嫣容有那样的父亲不堪为后,赵嫣容必会拿她的屠户父亲说事,岂不成了她不配为太后?

太后胸口憋闷得快裂开来了。

这油盐不浸的混不吝的女人,油头滑脑像条泥鳅,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惯于插刀。

章太后深深觉得,赵嫣容才应该是屠户的女儿。

这刀子戳的,太特么又狠又准了!

 

☆、第56章

56 【针尖对麦芒】糟心的太后+偷心的凉凉

章太后胸口起伏着,真恨不得把这皇后拎过来狠狠扇上两巴掌,把她的伶牙利齿都给拔了才能解气。

她父亲是屠户出身,这可以算得上是章太后最大的恨事,没有之一。

父亲虽是屠户,但也是跟着武德帝拿命拼出来的功勋爵位,可就是因为老子不是世家,害她就算再受宠爱,也与后位无缘。

先帝的皇后是世家大户之女,有才有德就是没有貌。后来生子难产而亡,留下的儿子也没活过三岁。后位就一直空着,空着,空着!死活都落不到她头上。

皇后拿出身来说事,就是故意拿刀子捅她的心窝。

章太后深吸几口气,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冷笑一声以显示自己的尊荣,怎奈脸上的肌肉不大受自己控制,脸皮子抽动了几下,章太后终于还是放弃了要好好说话的打算。

“皇后,你父亲的事暂且不问,哀家只问你,皇上是不是已经一个月没有招人侍寝了?”章太后的咬肌紧紧绷着,目光凌利地盯着赵嫣容。

所有妃嫔一起低下头去。

这个月,皇上除了昭阳殿,哪个宫也没去过,这的确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妃嫔们心焦之余,其实也有些安心。不管怎么样,皇上是跟皇后在一起,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特别偏宠某个妃子。

前些时候容妃在宫里气焰嚣张,爪牙尖利,她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现如今谁也没比谁强,她们反倒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但总是见不着皇上的面,她们也会觉得心里悬虚着落不到实地。

就听皇后笑着说:“怎么不提了?我父亲这刚刚才离京,我正想着找人说说呢。”

章太后一拍椅子:“哀家是在问你,皇上是不是已经一个月没有招人侍寝了?”

皇后抬起头,笑容微冷:“谁说的?皇上身体好着呢,没毛没病的,怎么会没人侍寝?”

章太后嘴角一撇:“你倒问问看在座的妃嫔们,她们这一个月可曾见过皇上不曾?”

皇后将头一偏,正好看见惠妃,便问:“惠妃姐姐,您见过皇上没?”

惠妃低着头,小小的声音答道:“妾身前些日子在昭阳殿见过。”

皇后微微一笑,转身对太后说:“您瞧,怎么能说见不着人呢?惠妃姐姐就见过。前两天皇上还去了庄贵妃姐姐那儿坐了坐。本宫还听人说,前几天,贞妃还在园中与皇上巧遇了呢。”

章太后气结,她想说的是,皇帝没近妃嫔的身,怎么到皇后嘴里,就拗成了看没看见?

“哀家是说侍寝,侍寝!皇上这都多久没近女人身了?皇后你到底是怎么管理后宫的?”章太后咆哮起来,“这样生性好妒,如何能当得起世间女子的表率?”

“谁说他没近女人身?本宫就不是女人?”皇后脸上显出委屈来,搅着手帕子看着太后说,“好妒不好妒的,您问问在座这些姐妹们,我进宫之后可有半分为难过她们?皇上之前那样宠容妃,妾身也没说过半个不字。我是跟她们争过还是抢过?母后您这话说得可真让人寒心。”

“皇上想睡哪个女人,这是皇上的事,我虽是皇后,也是皇上的臣子,君有命,臣无违,总不能皇上说在我宫里歪一歪,歇一歇,我能把昭阳殿的宫门一关,让他在外头待着?若真这样做了,您又该说我不温柔体贴了。”

皇后拖着长音叹息一声:“当女人可真难,顺着夫君也不行,逆着夫君也不可。”

“你!”章太后指着皇后手抖了半天,“你小日子里也拖着皇上,就不能帮他安排到别的妃嫔那里去歇着,非要让皇上被血气熏着,招了污秽?!”

皇后双眉一蹙,面色冷了下来:“母后连妾身哪天是小日子都知道,可真谓殚精竭虑。既然母后您这么关心皇上每天晚上在哪儿睡觉,要不以后这起居注册子就让尚寝局送到长乐宫来好了,也省得母后还要跟旁人打听这打听那的,劳心又费力。”

说着,她转头对木兰说:“你现在就去尚寝局跑一趟,就说太后吩咐了,以后这起居注册子不用再送昭阳殿,都呈到长乐宫来,不拘是杜监事,还是秦少监哪一个,日后有事都到长乐宫来请太后示下,别往我那儿跑,跑了也是白跑。”

木兰蹲身行了礼就要转身出去。

“你回来!”太后叫了一声,将木兰喊回来。

“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的起居注,是纪录皇帝寝事安置,妃嫔承宠受孕的时间,是皇后最重要的权利和职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