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疏狂(134)

商歌眉头大皱:“……好穷,好惨。”

这话听得栾秋心里很不是滋味:“早知道我们穷,你们还在山庄里吃喝这么久,尤其是李……”

他顿了顿:“我今日看见李舒了。”

商歌的手瞬间如同铁爪,铮地抓紧栾秋肩膀,双眼闪动厉光:“那你不让他来接我?!”

“……我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就走了。”栾秋说了今日情况。

商歌懊恼不已,脚掌拍地,嘀嘀咕咕。

栾秋:“什么?”

商歌:“他一定不愿意再见你了。”

栾秋本想反驳,说些什么“我也并非想见他”之类不落下风的话,但一出口变成了:“不可能。”

商歌冷冰冰道:“你面目可憎,又是敌人,让他吃了许多苦,为什么还要见你?”

栾秋:“他临行时把母亲的遗物还我,他知道我在乎那东西,所以他……”

商歌嘴角一扯:“所以他不要了。那东西你再怎么稀罕,他恨你,他连碰都不愿意碰了。”

栾秋张口结舌,无可反驳。

商歌:“他很小气,生谁的气,就永远不会再见谁。世上无人例外。”

栾秋不禁回忆今日见到的李舒,想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找出可以反驳商歌的证据,可他连李舒是否真的看清楚自己也不能肯定。

“除了星长老。”商歌说。

左一个“星长老”,右一个“星长老”。

自从进了金羌,商歌说话渐多,提到这位神秘“星长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连栾秋这样的人都能听出商歌対星长老有无限的倾慕,他带几分不甘、几分不屑,问:“星长老到底是什么东西?”

商歌怒了:“嘴巴干净点!他是苦炼门最好的人。”

栾秋想起李舒说过许多次的赠扇挚友:“那把‘星流’就是星长老给李舒的?”

“当然。那是英则的命根子,他一生最重视的人赠给他的武器。”

栾秋:“……”

他开始回忆,除了母亲的玉佩,自己还给过李舒什么东西。

商歌:“‘星流’十分难得,打造它的工匠已经不在人世,是世上仅有的东西,无价之宝。别说你们这种穷帮派,明夜堂也找不到第二把‘星流’。”

栾秋暗暗咬牙:“……也不见得就这么好。”

一路上商歌滔滔不绝,栾秋被迫听了许多星一夕和李舒的事情。

尤其商歌声称,李舒每每在苦炼门之外遇到伤心事儿,回家总要跟星一夕哭一场。这次也绝不例外

她不描述李舒如何哭、星一夕如何安慰,然而栾秋脑中已然遍布无数令他心头烦躁的画面。

总之一行人抵达赤凤镇,已是傍晚。

镇子很小,有几队商旅歇脚,其中有勃兰湖边见过栾秋和商歌的,见他俩全须全尾,大惊失色:“‘水鬼’的同伴没有找你们吗?”

商歌聊了一路的星一夕,心情极好,压了压笠帽,声音又低又沉:“或许,我们比‘水鬼’更可怕。”

几个商人吓得远远避走。

商歌带路,一行人直奔医舍。两人从马上抱下“小羊”,还未走进医舍的门,那长须的医者便苍白着脸要关门。

“干什么?”商歌一只脚踢开了门,吼道,“救人!”

医者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対不住対不住,两位大侠,这两个……我不敢呀。”

他以金羌话和商歌対话,栾秋听得半懂,但商歌渐渐愤怒,大吼道:“你不必管这些孩子是什么人养的,现在我要你想办法去掉他们身上的皮子!”

医者几乎平贴地面,颤抖着摇头。

商歌甩出离尘网,勒住医者的脖子:“你若不救,脑袋立刻分家。”

“不救是死,救也是死啊。”医者大哭,“如果稚鬼长老知道我碰了他的‘羊’,我全家上下十几个人,甚至整个赤凤镇,都将……都将……”

“不是‘羊’!”商歌一时不知如何继续,只得大吼,“他们不是‘羊’!!!”

两个生面人带来了稚鬼的“羊”。

这消息旋风一样迅速传遍整个赤凤镇,一时间家家门户紧闭,就连同为大瑀来的商旅,也只敢悄悄给栾秋仍几块干粮,除此之外,再无人愿意施以援手。

两人只得带着孩子在赤凤镇边上的废墟里过夜。被晒了一日,如今又吹冷风,那受了伤的孩子再次发烫,难受得昏迷中也流了满脸的泪。

栾秋踹开医者家的门,抢了些药物给孩子用。但这无济于事。羊皮开始腐烂,必须及时剥离,栾秋点着灯烛尝试剥下,但扯动血痂,血立刻汩汩淌出,差点儿止不住。

两人一筹莫展之时,忽然看见从客栈方向行来两匹瘦马。

马上两个红袍僧侣,边冲入赤凤镇边大喊:“客栈起火了!稚鬼烧房子了!稚鬼在找他的‘羊’……”

上一篇:艳宠天下 下一篇:小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