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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狂(65)

话音刚落,李舒忽然消失了。

他速度极快,趁曲青君注意力尚在暗器之上,踏着松软山体跃到曲青君背后,举剑直刺!

曲青君回身格挡,两人在暴雨中连対数十招,李舒再次射出长针。曲青君已有准备,一手亮剑挑向李舒足尖,一手抓过那些无声的长针。

李舒身体忽然一缩一矮,长手伸向曲青君胸口。

两人在瞬间相碰,瞬间离开。李舒落回曲青君与卓不烦之间。

曲青君笑道:“原来如此,原来你也有一片真心。”

李舒夺回的,正是她那日抢走的、属于栾秋的玉佩。

玉佩瞬间被雨水淋湿,李舒来不及细看,放入怀中,轻轻按了按。

他为栾秋夺回这个,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而是在接近曲青君时忽然听见那玉佩中金珠摩擦之声,下意识便伸手去掏了。

李舒心中有惊异:他的“明王镜”练到第七重,但此前的动作、力量都没有今日这么出色,。丹田中内劲循环涌流,源源不绝,他隐隐有一个感觉,或许自己能够冲破第七重到第八重这个生死关口。

“你的‘明王镜’练到了第几重?”曲青君忽然问,“六?还是七?”

她挽了个剑花,雨水落在剑上,纷纷溅开。

“可怜啊,英则。”曲青君继续说,“你并不是苦炼门中武功最强之人,甚至不是最聪颖之人。有小聪明,无大智慧,否则也不会因为要救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弟子,而在我面前暴露身份,更不会因为贪恋浩意山庄的一点儿虚妄情意、一把没了可以再做的武器,白白错失了保全性命的机会。”

李舒跳过她责备自己的一切词句,准确抓住关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武功最强的人?”

“以你如今的‘明王镜’功力,根本不是我的対手。”曲青君抬起利剑,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杀气与剑气如风暴般从她足下卷起!

于笙、谢长春和栾秋,在废墟中忽然一凛。

谢长春立即挡在于笙面前。于笙已经带了一队人到浩意山庄,让曲洱仔细照顾他们住下,此时正在废墟堆里和栾秋一同找人救人。她拨开谢长春的手:“栾秋,不烦去哪儿了?”

“李舒在找他。”栾秋从泥石里抱出一个昏迷的中年人,交给云门馆弟子,“我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山体忽然发出巨响。三人来不及再说,立刻拎起现场的官兵和百姓后撤。才奔出百米,回头再看,原地已经被崩塌的泥石掩埋。

雨还在下,来不及逃跑的人在石块下□□痛呼。栾秋顾不得远处的杀气,立即着手救援眼前之人。

李舒冷汗涔涔。

他被曲青君的杀气笼罩,瞬息间本能地想起过去曾体验过的毛骨悚然。

死亡就在他的面前,隔着一片泼天大雨。

他不能逃避,身后是昏迷不醒的卓不烦。

然而两个声音在他心头争吵,一个让他立刻逃离,卓不烦算是什么东西,救他也没有任何意义;一个让他留下抗敌,曲青君善恶不明,他李舒总不能看着一个孩子因自己保护不力而丧命。

李舒头疼欲裂。他的本能命令他逃跑,然而被浩意山庄那贫瘠米粥、咸鱼菜干养出来的一点点留恋之心,像桩子一样把他双足死死钉在原地。

剑招铺天盖地。浩意山庄独门心法“神光诀”,曲青君已经练到了第九重。

“‘明王镜’有十重,‘神光诀’也有十重。”密雨中一番対打,李舒听见曲青君平平稳稳地说话,“由七到八是生死关口,二者皆同。你没过关,不过一个武功较好的凡人,怎么与第九重的我斗?”

她剑招未老,忽然生出无穷变化。李舒天天看栾秋练浩海剑、于笙练浩然枪,已然看出曲青君剑招中蕴含枪法的变化,应対起来虽然吃力,但也没让曲青君讨到任何便宜。

“人人都想练到第十重,但你可知道,‘明王镜’练到第十重,会发生什么事?”曲青君再次变招,这回用的不再是浩意山庄的武功,“由九到十,是第二个生死关口……”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李舒忽然怒吼,“你为了栽赃我,竟然用炎蛇対不烦下手!你枉称江湖正道!”

他忽然爆发一股大力,与曲青君当当当连过十余招,招招使足力气,将曲青君逼退,两人渐渐远离卓不烦。

“……真是善良。”曲青君大笑,“如此善良,近乎愚蠢!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苦炼门门主?”

“是了,我不够格——你可以!”李舒冷笑,“你当年就是这样,用苦炼门的武器刺杀自己的大哥吧?栽赃到苦炼门身上,让我们平白无故,背了十几年的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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