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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176)

可若是这里有一只即将苏醒的蜃龙的话,那么这一次的任务,就已经不是一个“课外活动”应该拥有的高度了。像是这种在《山海经》当中记载过的、从上古传承到如今的异兽,拥有着太多通天的手段和力量,每一只都代表着灾难。

顾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以常理来说,现在应该将情况报告给此次带队的六级天师元黎。

然而和这位协会的六级天师之间的关系向来恶劣,又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元黎主动申请,以他的身份原本不可能被安排来大材小用的只是监视一个顾栖。

但是,元黎唯一的独子,就是以前那些“自愿的想要照顾并且靠近顾栖,反而被连累死亡”的人之一。在元黎的眼中,顾栖便是那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是导致他的独子横死的最主要原因。

他要自己来盯着顾栖,就是期待自己能够发现些顾栖的不轨之处,这样才好正大光明的去取了对方的性命。

顾栖对此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也从未对此发表过什么看法。毕竟他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和目光,元黎有再多的恶意都影响不到他。

而若是后者真的哪一天被仇恨蒙蔽了眼,冲到顾栖的面前来要做点什么,顾栖自然也不会站着挨打就是。

因此,他望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以及很快便隐匿在黑暗当中再看不分明轮廓的山峰,心头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是伴随着他注视着那边山脉的时间越久,顾栖的眼神也在从清醒逐渐变的迷蒙了起来,像是那些白色的雾气飘进了他的眼底,让他一时之间甚至是看不分明什么,到了最后只有远处的山峦那唯一的存在。

过来这里,过来这边。

快回到我这里来。

有这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低的絮语。

宴潮生一把抓住了顾栖的手腕:“七七,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顾栖回过头来看他,愣了愣,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都在做些什么。

“那边……有东西在喊我。”他说。

他本以为宴潮生应该会阻止他,又或者是将这样的异常情况上报,谁知道后者却握着他的手,比他还要先一步的朝外走去。

“那就去看看。”

顾栖跟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走着,为宴潮生的态度而感到不可思议:“你不阻止我吗?”

“为什么要阻止?”宴潮生看上去比顾栖还要感到迷惑和奇怪,“既然你想去,那就过去好了。”

晚间的村庄少有人烟,这里并不是如何繁华的村庄,甚至连路灯都稀少,投下极为黯淡的光,更多的地方都沉浸在漆黑的夜色当中。少年人并肩行走在田间的小路上,能够听见远处池塘传来的蛙鸣。

顾栖的声音闷闷的在宴潮生的旁边响了起来:“我不能理解。”

宴潮生就发出了非常疑惑的一声鼻音:“什么?”

“我不能理解你的接近。”顾栖说,“应该有很多人告诉过你,待在我身边是怎样危险的一件事情。”

“我不能够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也不能够成为任何的助力。无论在我身上做出什么样的投资,都是毫无价值和意义的——”

顾栖问:“我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是他们也不允许我的【死亡】。所以我就这样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的活着,等着他们哪一天想出一个处置我的方法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世人多逐利,但我看不出你可以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宴乐。”顾栖念抓着自己手的少年的名字,“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什么啊……”宴潮生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这里只是被构筑出来的虚无的空间,但是很多事情也多少与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有所重叠。这一刻,宴潮生觉得他像是看见了十年前,在漫天的阴气下,跪坐在地面上的少年茫然的抬起眼,问他,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他那个时候是如何回答的呢?

宴潮生偏着头想了想,笑了起来。

“我想要你,这是可以说的吗?”

顾栖像是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宴家的继承人,应该不缺向你效忠的天师吧。”

“更何况。”顾栖说,“你应该知道,我甚至根本算不得是一个天师。”

所有的天师都是用自己身体内的灵力来施展术法,祛敌退邪——然而顾栖没有灵力这种东西,在他的四肢百骸当中流转的,只有森然鬼气。

“那不过是因为你没有找到自己力量的正确使用办法。”宴潮生说,“无论是鬼气还是灵力,归根究底都是力量的表现方式。既然你无法使用灵力,那为什么不能尝试着像是阴鬼一样,去使用那些天然充斥在你身体的里的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