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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181)

宴潮生也不恼,只是去抓住了他的手, 然后用力的握了握。

这一下顾栖可不能够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了。他的眼神闪烁了片刻,还是收了回来, 去同宴潮生对视。

宴潮生有注意到, 少年的眸光已经冷静了下来, 像是想通了一些什么。

“我没有办法回馈给你相同的感情。”顾栖说, “我不知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而我也无法像是你给予我这样, 给你同等的回应——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

他歪了歪头, 看着宴潮生。尚未干涸的血迹还残留在他的面颊上, 看着像是某种奇异而又艳丽的、蜿蜒攀爬的图腾。

“我能为你, 做点什么呢?”他问。

他的眼神太过于专注,根本不容忽视, 但宴潮生却觉得那目光像是一个站在白茫茫空无一物的雪地里面的人, 正在向着他遇到的任何存在——无论那是人类也好, 又或者不是人类也罢——寻求一个让自己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

他于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在现实的那个世界中。】鬼主问,【那个“我”,也曾经这样向你索要过自己存在的意义吗?】

宴潮生稍微的停顿了片刻,随后笑了一声。

索要过的。

十六岁的宴乐给了十六岁的顾栖一个约定,而从那之后,他们之间便捆绑了起来,最后建立了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所能够想象的还要来的更为亲密的关系。

“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觉得安心的话。”宴潮生对他说,“那么就当……你和我做了一个交易。”

“在你寻找到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如何不被自己的体质和那些萦绕你身边的阴气影响之前,我都会保护你。”

顾栖望着宴潮生,那一双漆黑的眼瞳像是能够将任何的东西都吞噬卷入、连丁点的涟漪都不会溅起的深渊:“……太昂贵了。”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作为交易的筹码,才足够和你做这一份交换?”顾栖低声问,“如你所见,我一无所有,孑然一身。”

“不,我当然不会要那样肤浅的东西来作为交换。”宴潮生笑了一声,“我向你交付了我的现在,所以我想要得到的报酬,是你允诺的属于你的未来。”

无论鬼主也好,还是顾栖也好,显然都没有想过会从他这里得到这样的答案。

“我的……未来?”顾栖显然是被这样的说法给弄的愣住了,他仔细的去看宴潮生的脸,试图在那上面找出哪怕是一分半毫的、能够证明对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证据。

——但是他当然是失败了,因为宴潮生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真诚,甚至已经到了一种看久了以至于顾栖都快要相信,在这一桩交易当中,真正会亏的连底裤都不剩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这个素来都显得阴骘孤傲、仿佛只是靠近都会被其周身的气场所刺伤的少年大笑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敢断言我拥有未来,你却对此深信不疑?”

那是有如脸面都日的阴云终于被驱散、于是露出来了其后的万丈天光的、灿烂到以至于炫目的笑容,是他这个年龄的少年人本该有的意气风发与畅快恣意,是理应拥有的对自身绝对自行乃至于到了自负的程度的、张扬而又狂妄的笑容。

“好啊。”他说,“那样的话,我就把自己全部的未来都当做是报酬支付给你——那又怎么样?”

未来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那都不重要。本就是连顾栖自己都没有抱以多少期望的东西,若是宴潮生想要,那么尽数拿去也无所谓。

而他贪恋那样的一份温暖和靠近,贪恋那一只手伸过来的时候的温度,别说宴潮生提出来只是这样近乎于玩笑的虚无缥缈的交换要求,即便是再如何无理的要求,想来顾栖也同样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同意。

【奸诈,太奸诈了!】旁观了一切的鬼主痛心疾首,【怎么能这么好骗?】

他显然对于顾栖这样连讨价还价都没有、直接就把自己给卖出去了还要帮别人数钱的行为感到了一阵窒息,感觉自己当场可以狂炫十瓶降压药,不然不足以缓解心绞痛的症状。

然而他的情况如何,显然并不在宴潮生的考虑范围内。

“那么约定好了。”宴潮生说,“在你找到适合自己的路之前,我都会保护你免受伤害。”

“而如果真的有你口中的……属于我的未来的那么一天。”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栖笑了一声,显然,他觉得宴潮生这实属虚空画饼的行为,并且自己都不认为那真的能够在某个时间段成为现实,“那么,我会保护你。”

宴潮生的面上笑意加深,因为他已经听到了鬼主虽然咬牙切齿、但是却又不得不告诉他的关于在这个虚幻空间当中进度的进程,就在顾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进度条便已经一跃完成了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