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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185)

这样便能够看到,有无数苍白肿胀、像是泡胀了的尸体一样的的根须从球状的鳞茎下生长了出来, 牢牢的扎根在蜃龙的血肉当中。

那些根须繁茂而又粗壮, 足够长, 甚至会让人怀疑,如果现在将蜃龙体表的一层鳞片全部都硬生生的扒开的话,那么是否覆盖在其下的血肉上的,也全部都是这样的玩意儿。

“如果通道没有如你们所愿的展开。”宴潮生问,“还需要多久,你就会盛开?”

“最多再过去十年,如果通道还不能打开的话,我便会彻底进入成熟期。”

“到了那个时候,我与那个人类之间的约定便单方面的宣告破裂,为了能够结出珍贵的种子来,我会打破之前所有的限制,用这一颗星球来补充我需要的营养。”

它的根系会遍布每一寸土地,花粉会充斥所有的空间。这一颗星球上存在的任何的事物——无论是生命体也好,还是非生命体也好,有形的亦或者是无形的,都将会成为滋补它的养分。

而它会努力的开花,结种,最后回到星空的外侧,回到它的造物主和支配者的身边。

宴潮生掐指一算,脸色大变。

这花不能留了!……不是,这个虚幻空间不能待了!

以宴潮生对宴家家主的了解,他丝毫不怀疑这不择手段的东西在被他和顾栖打乱了全部的盘算之后,会狗急跳墙的去催熟原本就已经一脚踏在临界线上的加吉拉花。

原本还想要用更温和跟循序渐进一些的方式的……

宴潮生在心底叹了口气。

“听我说,七七。”宴潮生道,“你有一部分的力量遗留在了我这里,而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希望能够帮你收回它。”

顾栖懵懵懂懂:“和这朵花说的事情有关吗?”

“对。”

“是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吗?”

“嗯。”

“好。”顾栖说,“那么我想要收回这份力量。”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话,那么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去完成。

在这样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顾栖愣了愣。

明明和宴乐认识没有多久,他却居然恍惚生出一种,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的错觉来。

不过,顾栖想,他也的确需要力量。

能够如臂指使的、比现在所拥有的更乖巧、更强大、能够用来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的力量——

那是足够刻骨铭心的渴求,于是在念念不忘之下居然也产生了回响。周围的一切全部都停止,白色的光漫了上来,将无关紧要的存在全部覆盖。

然后,顾栖看见在自己的对面,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有着顾栖并不陌生的眉眼,只是眼角眉梢都染了一层的颓唐,仿佛万事万物都入不得他眼,上不得他心,像是一具游走在世间漫无目的飘荡的行尸。

“你是谁?”少年顾栖问。

然后他看见那个与他八分相似的青年看着自己,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良久才给出了答案。

“我么?”对方说,“没出错的话,我应该是未来的你。”

少年顾栖皱起眉来。

那不是他所认可的、未来的自己应该有的模样。

他应该更加、更加的——

***

那是过去的自己。

顾栖看着稚嫩的少年,分辨出来了这一点。

少年的眼睛却亮的惊人,他站在他的面前,像是一位来检查自己很久以前布置下去的课业是否有被好好完成的老师,顾栖能够在他的瞳孔当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说你是未来的我。”他听见那个少年问,“那么,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你有做到吗?你有做好吗?

我们的应做之事,我们的应尽之责,我们对他的承诺。

你——

成为你(我)想成为的人了吗?

未来的你要交付给我的,是一份怎样的答卷?

顾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他说,“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好。我曾经以为阿乐是我唯一的在意,也是连系我和世界的纽带,然而他却赋予了我除了他之外,第二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面的意义,让我在失去他的那些日子里面,也依旧有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顾栖看着过去的自己,斟酌着词汇:“我不确定你怎么想——我甚至不确定我自己是怎么想的。”

“但我知道,我不讨厌那样的感觉。”

他不讨厌那些崇敬的目光,不讨厌那些关心的话语,不讨厌来自于陌生人的善意,不讨厌被当做英雄,被当做末世的救赎和希望。

那像是已经成为了他新的责任,和应该去做的事情。

我拥有这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