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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202)

庄羽听不得这话:“你以为我们没有提过吗!但是十鬼将一个两个全部都是油盐不进的东西!非要守着鬼王宫,说在他们的王回来之前谁都别想让他们离开半步,他们要为我王守好宫殿以防有宵小进入!”

顾栖沉默片刻,和庄羽说:“那你们试着现在去联系一下,他们的鬼王回来了。”

“真的?那我去试试……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然而顾栖对庄羽的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是转移话题道:“那么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想要去处理求证一下……”

庄羽生出一种这个家伙又要跑路的不妙预感:“你去哪里?”

“宴家的族地。”

庄羽:“但是宴家的族地就是加吉拉花最开始生长的地方,以加吉拉为中心,方圆数百里乃至于更多的面积全部都被它所操纵的傀儡填满,我觉得你根本过不去。”

“还是说——反攻的号角从这一刻便吹起,我们要开始向着加吉拉开启那最终的你死我活的决战?”

“那一个时刻终究会来临,但不是现在。”顾栖说,“而且我要去的也不是那个已经成为了加吉拉的巢穴的族地。”

不管怎么说,那个族地不过是在百鬼天灾之后,宴家迫于无奈向着世界的剧变低头妥协的产物;真正的、宴家在其上扎根了千年代代传承的族地不是能够建立结界、在天灾之后也可以从容生存的居所,因此即便是再怎么不舍也只能被放弃。

可是那里才是宴殊同真正的老巢,他千年来的谋划都在这一片土地上展开。加吉拉是宴殊同从星空的外侧带回来这个世界上面的、原本不应该出现的怪物,顾栖想,即便宴殊同的扫尾做的再怎么小心和谨慎,在匆匆的撤离下,那里也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而那就是顾栖需要的线索。

已经到了这一颗星球生死存亡的时刻,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人用任何形式去报幕,只需要抬起头来,朝着那个方向看上一眼,都可以看到那一株一天比一天要显得更为膨胀和鼓大、在展开的边缘蠢蠢欲动的金色的巨大花苞——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夸张的形容词,而只是对现实当中正在发生的事情的描述。

甚至那一朵花苞最外侧的花瓣已经张开了一条细微的缝,而从那敞开的缝隙当中,可以看到洒下来的金色的花粉,还有更加中央一些的、隐隐约约的——伫立在加吉拉花的最中央的东西。

那像是一只竖立起来的眼球,正在用某种冰冷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打量的目光,观察着这个世界上面所正在发生的一切。

尽管那只是一个透过层层的花瓣所展露出来的模糊的影子,但作为曾经窥见过其真身的顾栖依旧能够在自己的大脑当中完整的描绘出那个眼球的没教养。

或许是因为他的这一种无端的联想在冥冥之中,和这幻想的另一端所牵系的生物之间擅自的建立了通道和链接,又或者是顾栖的存在本身于加吉拉来说便已经足够特殊——总而言之,那一颗眼球注意到了来自于顾栖的注视,并且向着他的方向垂下了目光。

他们之间产生了对视,然后顾栖感受到了从加吉拉的方向传递来的情绪,像是在期待着他的出现和回归,以补全缺失了部分因此而不完整的自己。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荒谬,以至于顾栖迅速的低下头。二者之间原本就脆弱的联系因为这个行为而断开,可是顾栖却像是捕捉到了加吉拉在连接断开的最后刻意捎带来的话。

——你会回到我的身边。

——而我们,会回到星空之上。

***

宴家最初的族地早就已经被遗弃,在阴气一年胜过一年的鬼域当中被风吹雨淋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不复往日的模样,看起来虽然称不上破败不堪,但是也已经老旧。

顾栖对于这里的记忆并不是多么清晰。

他的人生以五岁作为分水岭,五岁之前,他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而是被冷漠的冠以“0422”这样的数字,和其他许许多多同样没有多大的孩子被关在宴殊同秘密的地下基地当中。

五岁的孩子自然没有办法理解宴殊同做的那些复杂的实验,也不知道对方挑挑拣拣的植入他身体当中的是什么、从他的身体里面取走的又是什么。

他只是被关在装满了培养液的玻璃罐子当中,有数根的通道负责维系他日常生存所必不可少的氧气、营养,以及其他任何的生命维系需要的条件。在他的罐子旁边,还摆了许许多多的罐子,每一个罐子当中都有一个与0422号年龄相仿的个体。

身边的罐子一个一个的减少,有的时候,0422号维系着清醒尚未陷入沉睡的时候,也会偶尔的看到自己身边罐子里面的个体“嘭”的一下炸开——日后顾栖会知道,那可以被形容为“像是烟花一样”。然后遗留在罐子里面的,除了被搅浑的乱七八糟的培养液之外,有时候也可以看到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