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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容不下(181)+番外

越迷津轻哼一声,没有理会这句夸赞,而是抱剑在旁,冷眼旁观。

如此一来,秋濯雪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他扬起手,只见得日光之下,左腕上正系着一根剔透细微的雪蚕丝,此时因发力缘故,此刻已深深勒入肉中,渗出一圈细细血红,也许是太紧,并不感疼痛。

束缚尚未消除,冰凉的丝弦没入血肉之中,秋濯雪感觉它似乎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正牵引着手腕活动,它已经失去方才能直接截断整只手腕的锋利,却也没有脆弱到一扯即散的地步。

正是这根轻薄柔软的丝弦,方才牵引住了他。

秋濯雪终于明白之前的不对劲是从何而来。

藜芦并非是在出掌,若不是秋濯雪反应及时,早在第一招时,就已被勒住脖颈,轻易割去头颅。

“藜芦大夫果然好本事。”秋濯雪不急不恼,“只是秋某不明白,这是何意?”

他面上从容,心中却是惊叹至极,单论武功倒是还好,一加上藜芦的心计,简直是世上少见的强敌了。

方才过招,甚至没有动用蛊术跟毒术。

秋濯雪在心中暗暗合计,他与越迷津联手,或许能杀藜芦,然而地上绝不会只有一具尸体。

只是有一点,让秋濯雪实在想不明白——藜芦究竟为何动手?

方才十余招,都未感藜芦杀意,情况看着严峻,实则也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若藜芦就是血劫剑之主,本不该这般轻飘飘放过,好似只是嬉闹;若不是,他不过是制蛊之人,大可说自己不知缘由,何必行此狗急跳墙之举。

而且言谈之中,藜芦显然并无为祸苍生的意图,是主谋的可能性极小。

难道是有什么恩情要偿?什么人情债难还?这两点总觉得也与藜芦扯不上关系,更何况真是这两点,藜芦直说就足够了,为何非要动手?

还是要袒护什么人?

藜芦看上去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还不待秋濯雪再开口,情况再生变化——

刚刚书柜倒塌的声响实在太大,在外头与两个孩子玩耍的伏六孤几乎是瞬间跃入房中,落地后立刻舞出短矛,唤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声打断了秋濯雪,下意识看过去,心中暗暗叫苦。

他并不担心与藜芦争斗,只担心将伏六孤卷进这场风波里来,左右为难。

伏六孤看清屋内战局,神情甚是愕然,却没放松双手,而是缓缓挪移,将短矛指在了藜芦面上。

外头很快传来雪蚕的叫声:“伏大叔,怎么了?”

赤砂的脚步声蹬蹬而上,语调居然有几分老气横秋:“藜芦,发生什么事?”

“别进来!”伏六孤喝道,他缓缓后退两步,去将门关上,似不放心,又喊,“也不准从窗户偷看!”

两个孩子哼了两声,又蹬蹬跑远了。

伏六孤望着他们三人,见秋濯雪脖颈左腕都已见血,脸上霎时间变得又惊又怒,本就苍白的肤色更为惨淡,几无半点血色。

在场四人,居然连受制的秋濯雪神色都要比他轻松一些。

“他并非为你而来。”藜芦看见伏六孤,终于有了些反应,“你仍然选他?”

秋濯雪:“……”

一瞬间,秋濯雪想好的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尽管藜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这句话听起来挑拨不像挑拨,争风吃醋也似乎不是争风吃醋,偏又有些暧昧,让人解释都不知道从何处下口。

秋濯雪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该不会……藜芦只是为了教训一顿情敌。

想到这个可能性,秋濯雪就有些面容扭曲,要是因为此事平白无故挨了一顿,他实在是冤枉得出奇。

不过似乎想歪的人只有秋濯雪一个,其他三人脸色都很是严肃。

伏六孤看了一眼秋濯雪,霎时间捏紧短矛,掌心湿漉漉地渗着汗,几乎有些滑手,对藜芦厉声道:“当真是你放出的妖蛊?”

之前还聊得好好的,这会儿莫名其妙打起来,除了这个原因,伏六孤想不到第二个可能性。

虽然心知肚明知道伏六孤不会乱想,但秋濯雪还是下意识松了口气,他甚至有点感激伏六孤将话题拉回正轨来。

“是我。”藜芦手指轻动,不紧不慢地收回丝弦,“你要如何?”

他叫三人齐齐盯着,神情竟然丝毫没有半点变化,反倒似胜券在握,显得甚是漫不经心。

“我要如何……我要如何?”伏六孤反复说了两次,怒不可遏,忽然弃矛在地,冲上去揪住了藜芦的衣襟,咬牙切齿,“是我问你,你要如何才对!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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