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江湖容不下(501)+番外

是连秋濯雪自己都无法驾驭的某种东西, 正如北疆狂乱的风雪一般, 鲜明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风满楼很快就看到了来源。

一张年轻的脸, 甚至显得有点冷酷,可他的眼睛里藏着炙热的火, 滚烫如沸,炳如日星。

光是対上他的眼睛,就让风满楼想皱眉头。

这样的情绪,対他而言,与鸩酒无疑。

不过看到他的第一眼,风满楼就已明白了他是谁。

于是风满楼低下头,対荀伯认认真真地说道:“荀伯,我觉得我往后未尝不可试试占卜之术。”

荀伯本笑吟吟地看着前方,闻言转过头来,疑虑地问:“占卜?小主人近日有这样的爱好了吗?”

虽然他卜的是越迷津跟秋濯雪会成就好事,但是所谓三分卜七分天,谁敢说自己算命十拿九稳。

风满楼平静地说道:“那个年轻人,就是越迷津。”

荀伯脸上的笑容倏然僵硬住了。

两把名剑建造而出后,往往是为了一较长短,互相争锋,在两把神兵之中缔造出唯一的传奇。

不知什么时候起,人似乎也变成了如此。

荀伯开始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啊?这……这……带他来做什么呢?”

将一个绝顶的剑客带到另一个绝顶剑客的面前,还能做什么?

江湖中任何人都能给出接下来的答案——决战,直至分出胜败,甚至直至分出生死。

其实荀伯能感受到的东西要远胜过我。风满楼想,只不过也许是看到的东西太多,因此反而忽略那些真实存在的东西。

世人似乎总是这样。

于是风满楼将手搭在荀伯的肩膀上,慢慢道:“自然带他来见我。”

因为我是他的朋友。

因为他们也是朋友。

荀伯苦着脸,长吁短叹:“这……这我也看得出来啊,只是见了之后要做什么呢?”

风满楼淡淡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就是名气。

名气往往压过一个人本身,名气令一些人不得不去做一些事,不得不去见一些人,不得不变成其他人心目之中的那种人。

可越迷津不是为了名气而来的。

秋濯雪与越迷津很快走了过来,他微微含着笑,眉梢里藏着难以作伪的喜色,激荡而快活地酝酿着,如欲来的风雨。

这种陶陶然的,几乎有些忘情的神态,竟叫他甚至没发觉荀伯的忧虑。

令风满楼疑心秋濯雪是不是来路上为了驱寒,喝得太醉。

又或者是风满楼対此的了解太浅,还未能明白越迷津対秋濯雪是否潜藏着某种全然不同的意义,他说不上来,不过已开始有些兴趣。

年轻人简洁地开口:“越迷津。”

干脆、利落,风满楼倒是有些喜爱他了。

他们虽然都是剑客,但是在此地见面,却与剑无关,毕竟北疆就在此地从未变过,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越迷津前来。

“风满楼。”风满楼顿了顿,“这是荀伯,庄子里的事,找他比找我管用。”

荀伯受宠若惊,惊恐不安,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我正是荀伯。”

秋濯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荀伯也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几乎当场昏过去,倒是越迷津点了点头。

……

冬日拜访风满楼,像是一个不成型的规定。

在此之前,秋濯雪并不是没有带人去过山雨小庄,去年就带着杨青一同去过,他本今年也吵着嚷着要来,结果晚间贪凉,受了风寒倒下,只能就此作罢。

与杨青同行时,路似乎都行得慢了一些;不过与越迷津同行时,路似乎转眼间就到。

晚上惯例饮酒。

三人坐在廊下,只有两个酒碗,秋濯雪喝酒一向干脆豪放,可他平日喝酒,与快活时喝酒的模样是截然不同的。

秋濯雪今天喝了不少,圆圆的酒坛滴溜溜地倒在地上,溅落一滴残余的酒液,他靠在坛肚上,鼓鼓的,支撑起他,醉眼鬓乱,倒是有点海棠春睡的意味。

他眯起眼,端着酒碗,手腕一撇,露出空荡荡的碗底:“酒没了。”

难得,荀伯并没有应声而出,大概是去做什么事了,风满楼就要起身,却听见越迷津说:“我去吧,你又没喝。”

言之有理。

于是风满楼坦然坐下。

只不过越迷津起得摇摇晃晃,看起来已喝得有些多了。

“唔。”秋濯雪忽然紧皱眉头,待越迷津走过时,伸手扯住他的衣摆,不依不饶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秋某不劳而获吗?”

越迷津看了他一眼,叫风满楼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最终越迷津什么都没说,只因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贴住秋濯雪的腿,彻底不省人事了。

上一篇:小娇夫 下一篇:小皇帝的农夫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