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为全仙门心头朱砂(18)
雪白的墙面上,三个猩红的血字触目惊心:
胡、不、归。
血迹还温热着,黏稠的血浆滴露到床榻上,浸染出一片惨烈的血渍。
打开的窗户外,晨风拂过楠树,仅剩的几片稀疏楠叶哗哗作响。
女鬼阿楠凄怆的歌声又在耳边响起:
“青青南坡柳,日日望君归……”
跟着来到楼上的青年仆役站在房间角落阴影里,看着墙上的血字,毫无对鬼怪的畏惧,只是眼底流露出一丝悲恸与狠绝。
与此同时,乙字号房门被推开,一个面相温润,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披散着头发,轻咳两声,走出房门,顺手带上了房门。
无人看见,就在他身后的屋内窗户上,密密麻麻的狰狞血手印已经遍布整个窗面。黏稠的血迹顺着窗棂慢慢滑下,逐渐化为血腥的雾气,悄然消退。整扇血窗正在不可名状的力量支配下,迅速恢复原状。
男子的脸上带着一夜好梦后的安然,一双黑曜石般鸦色的眼睛盈盈含着轻松的笑意,透过人群,像是一只优雅矜持的飞鸟,柔柔地望向陆然:
“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些人看着人模人样,其实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原型太丑怕被嫌弃罢了(×)
第7章 巾帼(4)
和隆客栈正式关门了。
虽然之前就因为闹鬼门可罗雀,可好歹还能靠着几十年前建造的气派的大楼,骗骗初来乍到的外乡人。
但是现在,县衙官兵将和隆客栈团团围起,过往商旅要么低着头快速通过,要么干脆绕路避嫌。
客栈内,一个面相凶悍的曹姓中年捕头正在问话。
店小二靠着椅背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下一秒就要两眼一翻昏厥了。
他吓破了胆,抽抽噎噎地说道:
“大人明察啊,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位贾商人在附近的青楼花光了盘缠,就赖在我们客栈蹭吃蹭住,赶都赶不走。昨晚小人迎接几位客官入住后就睡下了,清早醒来一进大堂,就看见贾商人被抽干了精血吊在梁上。”
说道惊骇处,店小二没忍住又哭出了声。
曹捕头差人将供词一一记下。冷不丁旁边传来一个温和清亮的声音:“这么刁钻的客人霸着客房,你们做仆役的肯定很辛苦吧?”
曹捕头挑了挑眉毛,瞥向屋中另一侧的少年。
店小二只感觉这个声音完全说到自己心坎里了,吧嗒吧嗒掉眼泪:
“贾商人只交一点点房费,就又要饭食又要酒水,不给就在店门口撒泼打滚,搅地我们做不成生意。我可烦他了。要是他消失就……”
话音戛然而止,曹捕头对旁边衙役吩咐道:“都记下来。动机可能是护店心切。”
店小二:“…………”
陆然低着头,乖巧地同店内其他人站在一起,露出尖尖的下巴。仿佛刚才那个刁钻的问题,只是一句纯粹简单的关切。
曹捕头收回目光,继续问:
“店里除了今晚入住的客人,还有什么人?”
店小二浑浑噩噩地回复:
“掌柜老板从没来过店里,几个人请了假。现在店里就只剩厨房做菜的张跛子,和帮工陈大郎。”
曹捕头先提问张跛子。这跛子说自己几年前走夜路跌坏了一只腿,从此就瘸了。昨晚厨房没活,他便也早睡了,今早听见前厅小二叫声,才知道出了命案。
他说的老实,让人一时挑不出毛病。何况他是真跛,上楼梯都费劲,单凭自己根本不可能将人挂在那么高的横梁上。
陆然还是那副低眉敛目的模样,又乖又静。清浅的琥珀色瞳仁关心地看向畏缩着身子的张跛子:“张师傅眼袋这么重,昨夜累坏了吧?”
张跛子:“…………”
这个少年怎么回事。长着副天真纯然的脸,说着最釜底抽薪的话。
他含糊地解释昨夜没睡好。曹捕头点点头,看向最后一个杂役。
陈大郎今年二十左右,个头高,肌肉结实。一年前因为家贫来到店里帮工。和隆客栈生意虽差,但一天三顿饭还是管够的,便一直留了下来。
青年容貌平平,但身材俊逸,腰细腿长。确实是店里唯一有力气将尸体吊起来的。陆然盯着他的脸,总觉得有些古怪。
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陆然将目光从陈大郎的脸上挪开,看见乙号房的那位客人坐在自己身旁,递上一截银灰色的发带,宝石般的双眼暗含流光:
“这位公子。”
他仰着头凝望着陆然,明亮的眼中露出苦恼的表情,带着一丝羞赧的语气:
“我一个人怎么也打理不好头发。公子可愿帮我束发?”
男子的眼睛仿佛一潭幽水,满心满眼期待地看着少年,眼中仿佛再倒影不下第二个人影。陆然怔了怔,接过发带,撩起一缕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