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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够了吗(29)

她默默地后退回衣柜前,翻出了内衣穿好,换上T恤和运动短裤。

所以说顾从礼这种鬼魂一样的,让人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的责编到底是为什么会存在。

哪里有消失一个礼拜以后突然一声不吭周六大早上就来作者家的,哪里有。

一边默默腹诽一边开了卧室门,时吟补足了睡眠,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起来,除了肚子饿。

她蹦跶进厨房,端起水壶准备接了水来烧,沉甸甸的。

她眨眨眼,扭开,水壶里满的,蒸汽升腾,温热。

时吟伸长了脖子:“顾主编,您烧了水了吗?”

顾从礼视线仍然定在电脑上,没抬头:“我不想渴死。”

时吟把水杯倒满,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半杯进去,放下杯子往工作室走。

她这房子原本两室,房间都很大,一间改成了工作室兼书房,里面三面墙书架一直到天花板,从古今中外名著史典到各国漫画都很齐全,时吟开了灯去开电脑,把画好的原稿和彩图都传给了顾从礼,才出来,走到他旁边,看着他接收打开。

“主编,您这电脑续航能力可太好了,什么型号?”时吟由衷地问。

“六点了,”顾从礼答非所问,停了停,莫名其妙问道,“饿不饿?”

时吟老实的点点头,“有点儿。”

她突然想起来,又“啊”了一声:“主编,您午饭怎么解决的?”

“外卖。”

时吟想象了一下顾从礼打开APP软件叫了外卖回来,取回来以后捧着个十几块钱盒饭的样子,觉得有点儿神奇。

他以前留给她的一直是神仙形象,不需要吃喝屎尿屁那种。

时吟小小的幻灭的一下,回过神来,还是不好意思:“让您一直等了我这么久,晚上我请客吧,主编,你有什么想吃的啊?”

顾从礼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今天周六,你不出去吗?”

时吟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啊?我不出去啊。”

“哦,”他突然笑了,电脑往前一推,人靠进沙发里,浅棕的眸底一片清浅,“那在家吃吧。”

第22章 朝日诗歌(4)

自从大学以后, 时吟没再和谁在家里一起吃过晚饭。

以前在寝室的时候是和室友,大二她搬出去住, 这种穿着居家服盘腿坐在沙发上“你吃什么”“看你,你想吃什么”的对话就再也没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了。

时吟觉得主编大大中午就吃的外卖, 晚上还吃外卖实在是不太好, 提议道:“主编,要么我们出去吃吧?”

顾从礼扫了她一眼:“随你。”

扑腾着从沙发上跳下来了,想了想,她又坐回去:“算了,还是点外卖吧, 我没洗头。”

顾从礼早料到一般,动都没动, 平静地看着电脑:“嗯,随你。”

“那您吃什么呀?”

“随你。”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没有, 都可以。”

时吟点点头,翻着手机上的APP界面:“那我随便点了啊。”

男人没说话, 全神贯注地认真样子。

时吟看着他这样也不好偷懒, 《鸿鸣》的原稿还没开始画, 再加上这个人现在就坐在这里,像检查作业的老师一样守着, 她订好了外卖以后就乖乖跑到书房里去, 准备开始画新连载的初章原稿。

房子里很静, 两个人一人一个房间各做各的事情, 时吟画着画着渐入佳境, 全神贯注地捏着笔勾勒出人物,完全没注意到周围。

直到门铃声响起。

时吟抬起头来,客厅里顾从礼已经站起来去开门了,时吟听见外卖小哥活泼的声音和男人平静地一声谢谢,安静了几秒,防盗门关上。

时吟赶紧握着笔低下头去,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顾从礼单手提着两个袋子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她房门门框。

时吟一脸懵懂地抬起头来,努力表现出一副“我超乖超棒我一直在努力画画完全没分心你找我干什么”的表情,茫然道:“怎么啦?”

男人面无表情地提起袋子来,高高举着,上面非常标志性的红白黑肯德基老爷爷正对着她展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点的?”

“对啊,”时吟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还要了两杯巧克力圣代,他给你了吗?应该还没化吧?”

顾从礼没理她,转身走出去,手里的袋子往小吧台上一放,冰淇淋塞进冰箱,站在厨房门口开始卷袖子。

时吟跟着他出来,看见他不紧不慢卷起袖口,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保鲜层。

她愣了愣,趴在小吧台上看他:“主编,您不喜欢吃汉堡么?”

顾从礼扫了一圈她家冰箱,里面果汁啤酒汽水可乐,酸奶巧克力,还有个豆乳盒子甜品,蔬菜什么的一律没有。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皱了下眉,正要开下面的冷冻层,时吟小声说:“我家没什么吃的能烧,你不喜欢吃的话我再给你叫个别的吧。”

声音听起来蔫巴巴的。

顾从礼转过头来,看见她趴在厨房和客厅之间隔断的小吧台上,长发披散下来,顺着桌沿垂下去,抬着眼睫,乌溜溜杏眼小心看着他。

这眼神极其熟悉。

顾从礼关上冰箱门,转身走过来,从袋子里翻出了一个汉堡:“就这个吧。”

时吟弯起唇角。

她其实有私心。

神仙午饭点盒饭吃外卖的美好景象她没来得及看,看看神仙吃汉堡时候的样子岂不是更美滋滋。

时吟觉得自己还是很善良的,她还没点麦当劳的巨无霸呢。

她趴在吧台上,看着他把汉堡从盒子里拿出来,缓慢地打开包装纸,捏着,送到唇边。

然后停住了。

他抬眼看着她。

时吟眼睛明亮,用期待的眼神火辣辣地看着他。

顾从礼平静地问:“你想让我喂你?”

“……”

时吟差点被口水呛着。

她咳了两下,耳尖发红,用力揉了两下,莫名其妙好像被撩了一下的少女心在身体里蹦跶着游荡了一圈儿以后快速地回到原位,前前后后没用两秒钟。

时吟非常懂事地接话:“我想得美。”

顾从礼:“……”

*

吃过饭,顾从礼电脑没电了,他又跟时吟说了《ECHO》最终话和夏季新人大赏的事情,人才走。

时吟这活儿本来就没有什么双休日一说,但是编辑有,顾从礼这个班一加加一天,早九晚六的,让时吟不由得有些担忧地扫了一眼他的头发。

赵编辑之前就只在截稿期差不多到的时候才会加班,只带了她一年,头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掉了不少呢。

顾从礼走后,时吟将这个忧虑和方舒分享了,手里的笔一丢,靠在椅子里打字:【桌桌,我感觉顾从礼要秃了。】

方舒秒回:【?】

然后她爆了粗:【你他妈每次主动来找我说话都是因为男人,滚犊子。】

时吟:【诶,我们好好聊天,怎么还带吃醋的呢,我真的觉得他要秃的,你看我这么多编辑,有哪个头发是浓密的。】

她说着觉得有些忧郁:【也许等他开始脱发,我对他的非分之想就要灰飞烟灭了,毕竟我对他的爱意好像是建立在颜值之上的。】

方舒嘲笑她:【你还有空哀悼你那点儿非分之想?顾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了?】

“……”

时吟惆怅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三十页分镜草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山更比一山高。

作业是写不完了。

这辈子都写不完了。

*

八月将近,时吟正式地,又一次踏上了赶稿的旅途,整个人忙到神经衰弱,睁着眼睛的时候一定是抱着数位板的,就连吃饭洗澡这种事情都被她控制在十分钟。

梁秋实对于她这种节奏已经习以为常了,闲的时候每天在家里闲得长毛,忙起来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可以直接带睡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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