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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有归处(156)

宠得没边。

阿宁道:“骁王殿下。”

柳弦安说:“对,我就是在说骁王殿下。”

“咳咳!”阿宁使劲咳嗽,从牙缝中提醒,“公子,骁王殿下来了。”

柳弦安手下一僵,无事发生地将锅盖放回去。

梁戍才同高林说完下一步计划,转头就又来找柳弦安,生动演绎何为初次心动——恨不能十二个时辰都与心上人黏在一起。阿宁识趣地退了出去,梁戍问:“在说我什么?”

柳弦安敷衍:“没什么。”

梁戍捏住他的后颈,不满道:“撒起谎来倒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他刚从外头进来,手还冷得很,柳弦安被激得往旁边缩,却半天躲不开,只好道:“在说刘猛,阿宁说王爷要安排他去西南驻军当差。”

“是。”梁戍松开手,“他是本地人,身手好,胆大心细,品行也不错,当个杂耍班子的小头领实在屈才,丢进军营中历练一番,被苦宥亲自带一带,将来或许能被委以重任。”

苦宥就是西南驻军的总统领,梁戍曾经的部下。柳弦安一路上也听了不少关于此人的传说,可能是因为西南地界邪门,所以传说也是一路奔着邪门去,还有人说他祖祖辈辈都是巫师,眸色要么泛金,要么泛银,总之整个家族加起来,怕也找不出两颗正常的黑眼珠子。

“是真的吗?”柳弦安问,“白发金瞳?”

梁戍点头:“这倒不假。他的头发是中毒所致,但瞳色天生,看着的确与常人迥异。因为这个,朝中还有人上书,说妖异之相难担率军之责,恐不祥。”

结果被梁昱和气生财地丢了一句:“爱卿生得倒是浓眉大眼,看起来确实喜庆祥瑞,既如此,那不如换你去西南。”说完,不等旁人劝阻,当下就吩咐太监备好马车,将他一波送走,听说至今还没放回去。

柳弦安道:“皇上是个有趣的人。”

梁戍也笑:“皇兄与我的确极不同,他有些……”

有些蔫坏。若说梁戍的残酷暴戾是显露在外,那大琰天子的阴损就是损在骨子里,往往不咸不淡地抛出一句话,能将满朝文武噎死一大半。有这么一对兄弟坐镇江山,百姓是不吃亏的,就是有些费老臣,三不五时有人告病,说是气得心口疼。

他们气,梁昱却不气,还会让太监送些猪头肉和果子酒过去,敲锣打鼓绕过大半座王城,看得百姓都很唏嘘,唏嘘大人辛劳,也唏嘘皇上仁慈。梁戍道:“要不怎么说皇兄天生就该坐那个位置,所有官员的心眼加起来,也没他一半多。”

“那王爷呢?”柳弦安问,“心眼多吗?”

“不多,我没心眼,好哄得很。”梁戍靠在灶台上,看似漫不经心道,“不信你试试,只一句话,我便跟你回家。”

一句话,就能捕获一个骁王殿下,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加占便宜的事了。

柳弦安说:“那走吧。”

梁戍却又反悔:“这哪里是一句话,分明就只有三个字,至少也要多哄两句吧?”

柳弦安取出一根擀面杖:“不哄了。”

梁戍往后一躲:“不哄就不哄,怎么还要打我。”

柳弦安笑,一边用擀面杖搅着锅里的山楂水,一边看他:“那还跟不跟我走?”

梁戍清清嗓子:“这般不清不白的,就想拐我?”

怎么说呢,色迷心窍,但理智尚存,还记得要替自己争取个名分。

第68章

柳弦安停下手里的活, 问:“如何才能称得上清白?”

梁戍琢磨,那这至少得三书六礼吧,堂堂骁王殿下, 得尊贵, 得值钱。但又一想, 依照对方的懒蛋程度,万一看到流程太繁琐, 干脆嫌麻烦跑了呢,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于是当下书也不要了,礼也不要了, 甚至连清白也不大想要了——话说回来, 这世间哪个脑子不清醒的, 会和心上人讲究清白?

情爱之事, 就得不清不白,搅成一团,黏在一起。他清清嗓子, 指着锅:“怎么一股糊味。”

柳弦安低头继续搅,他冬天衣服穿得累赘,干活不大方便, 没几下胳膊就酸了,梁戍便抬脚跨过门槛, 说要帮忙,却没有接过擀面杖,而是从身后圈住他, 就着这暧昧姿势, 微微俯身,掌心包住对方手背, 又将下巴也磨磨蹭蹭,硬是架上肩头。

生动演绎何为见到美人,骨头酥了,站不稳。

柳二公子没什么反应,看起来还是和平时一样,都可以,但耳根却有一点红意缓缓向上蔓延。梁戍看了一会儿,突然用牙齿叼住这一点红,柳弦安瞬时脊髓发麻,打了个寒颤,手里的擀面杖差点扔锅里,梁戍却接得及时,将那根棍子随手往灶台上一丢,又顺势揽过怀中一把细腰。柳弦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扛了起来,天旋地转的,还没等反应过来,唇上就传来湿热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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