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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有归处(221)

驰腾来不及多反思,披上战甲高声大喊:“点燃火炮!”

整座采石场呼声四起,所有匠人竟都是邪教弟子,他们撕破伪装,熟门熟路地从各处取来兵器,很快就组成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怀揣对白福佛母的信仰,如野兽一般冲上前来!

火炮轰鸣,巨石滚落,片刻前还风平浪静的采石场,就这么在转瞬之间,变成了惨叫不绝的修罗域。血肉被碾压入泥土,冲锋的号角声没有片刻停歇,驰腾仓皇想逃,却被高林一剑扫落马背。

而像这样的战役,在同一时间,发生了不止一场。规模有大有小,但都无一例外,由大琰军队的获胜而告终,一处又一处的白福教老窝被连根拔起,在滔天的火海中,邪教弟子才终于慌乱地明白,在面对梁戍时,将尾巴短暂地夹起来是没有任何用的,摆在自己面前的从来只有两条路,要么降,要么死。

高林在熊熊烈火中,用剑尖挑起驰腾的下巴:“他叫什么名字?”

驰腾闭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木、木辙!”

一直隐在背后的无形黑手,总算成为了有名有姓的人。

白福教弟子噤若寒蝉,在路过教主的院落时,无一人敢说话,连头也不敢抬。

木辙看着墙上的画像,面色铁青:“你说什么?”

跟了他多年的下属壮起胆子,又重复了一回:“滇翠城……也……也被……”

“混账东西!”木辙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扔,“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兵?”

“兵的数量还是那么多。”下属汗如雨下,“但是在梁戍的指挥下,却像是能踏云一般,飘得到处都是。”

漫山遍野,满城满村,大琰的兵简直如同雨后的韭菜,随随便便就能割出一茬。白福教先前并不是没有同驻军交过手,苦宥、苦宥的上一任、上一任的再上一任,白福教也不是没有吃过败仗,但再败,却从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四处崩溃。

“梁戍太可怕了。”下属呢喃。

不仅有着可怕的武力,还有着可怕的作战能力,可怕到足以令所有与他交过手的对手胆寒——即便有人能侥幸从那把漆黑的长剑下逃生,那余生也必然会伴随无边的噩梦。

“教主。”下属跪地,“我们——”

“我们会让梁戍付出代价。”木辙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去问一问客人,何时会来。”

……

在赢下一连串的战役后,梁戍又率军昼夜不停地折返十面谷,赶路赶到高副将的脸都有些绿了,感觉下马就要吐,强忍着不适,还要追上前大喊,王爷你顾着点自己的伤!

行军作战,哪里能不受伤,梁戍的胸前被爆炸的碎石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不严重,就是看着瘆人,用来讨一点点心上人的心疼,那可真再合适不过。

眼看驻军营地的大门已近在眼前,高林勒紧马缰,松了口气:“王爷你——”

话没说完,扭头就见自家疯狗一样狂奔了一路的王爷,此时突然就犯病了,正娇弱捂着他的心口,跟个西施似的。

高林:“……柳二公子又还没有来,这戏确实有点早了。”

梁戍:“滚!”

“得嘞!”高副将带着人马,从另一条小路滚回了营地。

将广阔的戏台留给自家王爷继续发挥。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梁捧心.JPG

第97章

营地里的驻军听到王爷得胜归来, 纷纷激动地往外涌,结果全被高林铁面无情地赶了回去,问:“柳二公子呢?”

“不知道啊, 今天一早就没见着人, 似乎并没去山下看诊。”

梁戍此番出战, 也带上了苦宥,而柳弦澈身为大夫, 自然要一同跟随。他在临行前专程叮嘱弟弟,在医术方面万不可偷懒懈怠,还布置了一个逢五逢十就要去山下坐诊的规矩——其实说逢五逢十, 但周围村落的百姓闻讯纷纷往过一赶, 也就不止五和十了。

可把懒蛋累得够呛。

也把阿宁累得够呛。

柳弦安甚至想着, 我干脆住在村子里得了, 反正王爷与大哥都不在军营中,省得来回还要赶路,但负责保护他的骁王府护卫与御林军却都不同意, 这里毕竟是西南,白福教的老巢,谁也不知道暗处都有什么脏东西在盯着, 王爷有命,柳二公子必不能宿在外头。

于是柳弦安就只好继续披星戴月地赶路, 用马蹄一次次丈量着山道的长度,最后终于在梁戍回营的前两天,成功将自己给累病了, 躺在床上烧成一块红炭, 眼皮子都睁不开。

梁戍一路压着心口往回走,走了半天, 却仍没见到自家四万八千岁的睡仙出现,倒是遇到了几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婶,正四处打问柳二公子的病好了没,还硬要将带来的鸡蛋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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