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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情比海深(107)+番外

作者: 劳人草草 阅读记录

我:“我不能放兄弟一个人涉险!你们都他妈给我退散!”

副导演:“导演,等一会吧!说不定过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我咆哮:“还不放开我?你们想造反?!!”

副导演心生不忍,但还是一招手,让人把我一掌拍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难,修改无数次,多谢好友。昨晚面了个试。作者怎么又面试了。

108、生死未卜

黑暗持续了很久,直到天明。当天亮的第一寸光线落到眼皮上,我豁然睁眼,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有一瞬间很茫然,但紧接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就排山倒海灌入脑中——沙尘暴,车辆,事故,杳无音讯,生死不明!!!

“啊——!!!”我血气上涌,跳下床,狂吼一声拍开房门往外冲!

原本坐在门边打盹的副导演冷不丁被吓醒,赶忙跟了上来:“导演,你醒了?!”

我一把抓过他衣领:“左哥呢?他们回来了没有?!”

副导演脸色苍白:“还没有。”

我:“无线电呢?有没有联络上他们?!”

副导演还是摇头:“也没有。”

我的心顿时跌入深渊!眼前漆黑一片,几乎站不住!副导演连忙扶住我:“导演,你怎么了?!”

我拼命滚动着喉结,双眼酸涩胀痛。额头晕眩的厉害,冷汗一阵一阵从太阳穴渗透出来,浸透衣领!

左冷禅音讯全无!陈少豪生死未卜!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却待在小镇里,什么都没做!

我咬紧牙关,一把推开副导演:“你们谁也别拦我!我要去找左哥回来!”

副导演:“导演,外面情况……”

我怒发冲冠,瞪视他:“你还敢拦我?要是左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活了!!!”

其他人还想走过来拉住我,却都被我双眼血红的可怖模样吓退。

“老子今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再敢给我手刀,老子把他整支胳膊都卸了!!!”我暴吼一声,推开大门往外走。

然而眼前看到的景象,却像一盆冰水当头淋下,令我感觉到彻头彻尾的冰寒。

千里黄沙,万里尘土。

举目四望,东西南北,全是土黄一片。一丝人气也无。

树被塞北强风压倒在地,枝条上齐崭崭积了两手背沙土,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大街两旁全是附近牧民家里被大风吹出的生活物资,箱子、铁盆、衣物,散落一地,黄赫色的纠结撕扯在一起,仿佛遍地泥浆,惨不忍睹。

剧组停在宾馆门口的车辆也没有幸免于难,整辆整辆的吉普好像刚从土里挖出来一样,轮胎车门被尘土封住,大半车窗被风石彻底击碎!狂风卷着沙石不断往车厢里灌,经过一整夜,车厢几乎被沙尘填满。

天依然昏沉,地表更加混浊肮脏。眼前的一切,就好像世界末日后地球上凄凉的惨景,辽阔,惨淡,无尽的荒凉。

我为这景象而震撼,直楞楞站在酒店门口,浑身开始颤抖。

这时,副导演走到我身后,低声说:“昨天电台说,这次的沙尘暴是百年一遇,内蒙河北北京甚至到山东青岛,全都受了沙尘暴的影响。好多国道上翻了车,飞机延误,还有房子被沙尘暴里带出的石头砸出个大窟窿……”

我睁大双眼,喉头沙哑道:“八个小时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副导演忐忑的看着我,没敢说话。

我这才发觉,自己全身竟在不自觉的痉挛。

我干瘪的扯了下嘴角,握紧双拳。止住了身体的颤抖,却抵挡不住额头不断淌下的热汗。我睁着遍布血丝的眼,低声哽咽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会不会已经……”我不敢,也无法再说下去。

副导演略一迟疑,伸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导演,现在我们还没有他们消息。在这种时候,往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咬着唇,侧头看他:“什么意思?”

副导演:“也许他们只是被困在什么地方,没办法和我们取得联系。我们还没出去寻找他们,不能那么早失去希望。”

副导演的话,像一记当头闷棍,让初见灾后景象后震撼不已的我骤然冷静下来。

他说的对,我还没有找到左冷禅和陈少豪,决不能现在就放弃希望!此刻正是紧要关头,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或许他们根本没有出事,或许他们只是一时和我们断了联系!

风沙终于不再迷眼,我的大脑迅速沉淀下来,思索下面所要做的事。

副导演的话很及时:“导演,我们的司机已经修好一部分车辆,现在就可以出发。”

我低头揪起衣服擦干眼角,等声音不再哽咽,才抬头冷静道:“你去剧组里找人来开车。越多越好,我们立刻出发搜索。”

很快,广袤无边的草场上开出数辆吉普车,车后是卷入半天高的尘土。车队离开小镇,一路向西,沿着昨天出外景的路线寻找左冷禅等人的踪迹。

这些车是野外性能最好的吉普,车上带着最好的联络装备,然而当我看到小镇外面的景象,依然难免对手中掌握的科技产生动摇。

眼前巨灾过后的景象实在触目惊心。昨天还一望无边的碧绿草场,今天却变成了干枯灰暗、死气沉沉的一片枯草。轮胎一碾,就碎落成草屑。这毫无生机的场面,让我们的心情更加沉重和焦虑。

寻找路上,车里其他人静若寒蝉,谁都不敢开口。我面无表情,踩足油门,在内蒙古辽阔的平原上一寸寸搜寻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丝痕迹。

北边,没有!西边没有!南边没有!

整个草原上静谧无声,昨天的虫鸣全不见了,只有沙尘刮过的悉悉索索声,静的让人绝望。

我手中握着无线电,一遍遍喊:“左哥,豪哥,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然而直到口干舌燥,也没有任何回应。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对讲机交给副导演,嘱咐他:“接着喊,喊到有人应为止。”

副导演接过对讲机,正要开口。突然音频中出现一丝不稳的信号。撕拉一声,转瞬即逝。

我立马夺过对讲机,对着话筒大喊:“有人吗?有人在那儿吗?快说话!”

接着,我把对讲机结结实实压在耳朵上细听,不放过任何一丝微响!

终于,让我听到了!

“撕——李——撕——北,土包——撕——”

109、忘不了

这一瞬间的感觉难以描述,勉强形容,久旱逢甘霖!

在茫茫草原上搜索的几个钟头里,我眉头没有一刻松开过,头脸一直不停地往下滴汗。虽然行动如常,但我心里却像走在悬崖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左哥命硬,他们一定还活着!然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大脑深处不停回响:万一他们回不来了,李嘉图,你该怎么交代?!

在听到对讲机中声音的一刹那,脑中绷紧的弦瞬间松弛!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只能用自己火燎般疼痛的喉咙,沙哑的笑喊道:“豪哥吗?你们状况怎么样!我们现在就来找你们!”

对讲机:“斯——李——斯——快来——斯——”

我又紧张了:“豪哥?出什么事了?左哥呢?!”

然而之后,无论我冲对讲机怎样吼叫,里面却再没讯息传来。

我心中一沉,挺直背脊,侧头向北方极远处眺望。

左冷禅他们在北方?可是这茫茫草原何其广阔,光是一个方向,哪有那么容易寻找?不过此时此刻,就算让我把内蒙古草皮翻个面,我也定要把左冷禅他们找回来!

我冷静的向车队下达一系列命令,让整个剧组一齐向北方推进,扩大搜寻面。另一方面,我一马当先在前搜索,对讲机交给副导演,让他一刻不停的问话。

原本死气沉沉的黄色草原突然被这群机械搅破了宁静。昨晚才空降到这地方的尘土再次腾空而起,在响亮的引擎声中,铁马们一路向北,搜寻着同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