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Hime）此去经年·解了又解(10)

这不算说谎。

今年我刚好十六岁，所以，我是今年的第一次回国。

不过，外边恐怕看不出我只有十六——老妈千尘常常不满的说我看起来完全有二十，而她希望我尽量的慢些长大以供她娱乐。

于是我反驳说，我早熟也是因为静留母亲大人收养我之后的十年熏陶。于是她无言了。

“额？”夏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愣了愣，但是马上回过神来，依旧面无表情，但是语气明显的柔和了不少，道，“我并不是拘礼的人，叶隐小姐可以随意。”

“说的也是！”我顺着话说下去，“说起来，玖我警视正的年纪完全可以作为我的长辈呢！”

“咦？叶隐小姐今年……”

“我今年十六岁！叫我秋理好了，随意一些吧！”我不露声色的观察她的反应。“其实我的日本名叫藤乃秋理，叫我秋理好了！”

“这样……太失礼了。”一丝不苟的坚持礼节。

“咦？这样是失礼吗？我在美国……呵呵，我忘了，这里是日本。”我黯然自责。

“啊、不，我……”夏树顿了顿，“那么，我就失礼了！”

“呵呵，那么，夏树警视正，明天见。”

她点点头，转身离开。身影笔直挺拔，却衬着月色的孤单。朦胧的，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觉得她身上那淡淡的薄薄的光晕，是凝结实化的孤寂。

不知道为什么，我此刻竟然难以仇视她。

看着她一直走出别墅的大门，我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

“啊拉，姐姐，你假笑的功夫还不到家。”十一岁的金色长发少女端着两杯血红的葡萄酒从二楼走下客厅，将其中一杯递给我。

“沐雪，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还有，别在我面前用京都腔。”我无奈的叹了叹气，“会害我也用京都音调。我宁愿你说英语。”

“干嘛那么费力的学那些字正音圆的发音？”她直接忽略了我的说教，软软的靠在我肩上，“呐，姐姐，你就这么恨她？”

“……”我眯起了眼睛，“并不是这样。”

“啊拉？”那表情，分明是在说——恨不恨不是嘴上说的哦！

“小时候只是执着的憎恨让母亲伤心的人。现在么……我只想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我拍拍她的头，“好了，去睡觉……今天就算了，下次不能多喝酒！”

忽然觉得不对，“沐雪，这红酒是……”

“啊拉，你的珍藏……”

“沐雪……”

“啊拉，姐姐，注意表情！微笑哦，微笑！”

我们两姐妹没有一个相似静留母亲大人的。不管我们怎么学习母亲大人的神韵，不管我们怎么操练那一口京都腔，都完全不肖像母亲。

我长大了才明白，或许母亲是故意的。

将我们养育成这样，是母亲故意为之。因为，将自己藏得越来越深的母亲，曾有一次小罪之后，轻轻呢喃了一句：“啊拉，或许我这样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

不过，沐雪倒是在对待感情上这点像极了小时候的母亲——或许是因为她婴儿时代就被母亲收养的缘故——在她的眼中，除了母亲和我，没有能让她特别看待的人。

我相信，这样一个恬淡的人，如果有一天喜欢上了谁，一定也是……

正如静留母亲大人所说，“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想要在这百年类忘记一个人，太难了。或许……千年、万年可以……”

那时候我忽然想起小时候，老妈千尘教我的一句诗歌。中国的诗歌。

“最好不相见从此便可不相恋。”

这是静留母亲心里的写照。

【二】

第二天见到夏树，在阳光下，才得以仔细的看清楚。

亦或许，昨晚没看清楚。不知道是在月夜太过朦胧，还是我初见她的印象与我想象中的太不一样。说实话，我小时候的梦想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打断她的腿——当我从母亲朋友那边调查了当年的事情之后。

但是当我见到夏树之后，扑面而来的孤兽一样的凌厉与冷静，让我一瞬间想到了正在加拿大度假的母亲。

每年夏季，母亲总是特别的沉静——虽然在我印象中，她一向都是那么独立于世。

我以母亲为榜样，学会了母亲的能力，却学不会母亲的优雅。

所以，我回到了日本。

所以，我找到了夏树。

首先，我想看一看，这个名为玖我夏树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三】

交际这方面，虽然我做不到母亲那样不动声色；但主动结识朋友，我比母亲更擅长。至少，母亲大人是表面游刃有余，实则是懒散并且喜欢清静的。我则不会——我会乐于利用身边的东西达成目的，而没有负罪感。虽然千尘老妈对我的叛逆很不满，但在社会教育方面，异常的满意，甚至说终于将我教养成为没有给静留母亲大人丢脸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