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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真快乐的记忆很少,所以还记得。但对于赵徽而言,很大概率不是这样的。

顾意真没有特意关注过于赵徽有关的事,但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看到,赵徽不常出现在报刊杂志或广播电视中,但作为庞大公司的领袖,他有不得不接受的采访。

那些只言片语透露着,在过去的十一年里,赵徽拥有了普通人可以想象的一切。

虽然没有与赵徽家庭生活有关的信息。

恋爱时的快乐很多,但很多时候,顾意真觉得赵徽是一个不浪漫的爱情绝缘体,他们之间的恋爱好像也只是一次意外,后来又重回正轨。

顾意真端起杯子,慢吞吞地饮了一点酒。

他的回忆戛然而止,情绪莫名的低落,但这不是别人的错。

顾意真只是,只是有点不开心。

过去毫无意义,而现实则必须面对。

在顾意真的人生中,没有亲近的朋友和家人,所以也几乎未曾和别人提起过赵徽。这一次不合时宜地回忆过去,又凑巧被赵徽撞到。

顾意真不知道赵徽有没有听到,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赵徽已经不记得那些,但他不会忘掉顾意真。顾意真又这样的自信不是因为他自作多情,或是他们之间有所谓的海誓山盟,而是赵徽的记忆真的很好。

分手后,结了婚,还会提起十一年前的初恋,的确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

顾意真放下杯子,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花园很大,他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停在一条长廊里。

远处闪烁着明亮的灯光,衣香鬓影,杯觥交错,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顾意真伏在围栏上,心脏匀速地跳动着。

与赵徽再见的事,在顾意真不足二十岁时的梦里有过很多次。醒来后也没有觉得伤心难过,等到年纪渐长,连遗憾都逐渐消失。

顾意真曾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但总是会想起,现在则想要全部忘掉。

太狼狈了。

顾意真的酒量不佳,喝了几口后头就很晕了,他闭着眼,准备休息到宴会结束后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顾意真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自己面前。

他慢慢睁开眼,赵徽站在他的面前。

顾意真怔了怔,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赵徽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徽俯下.身,他的袖扣是很闪的绿宝石,令顾意真莫名地想到过去,赵徽第一次见投资人的时候,在外面租了一套廉价西装,顾意真嫌那套衣服太差,但赵徽这样的脸和身材,衣服只要算得上合体,穿起来就很好看。不过十七岁的、毫无经验的顾意真,在参考了网络上的诸多意见后,还是拆了自己的首饰,为赵徽的廉价西装缝上了袖扣。

那也是一对绿宝石。

其实没必要那么做,那么差的衣服,别人也不会认为宝石是真的。

但当时的顾意真就是那么天真,那么喜欢赵徽。

赵徽与顾意真对视,他彬彬有礼地问:“陈太太,我可以吻你吗?”

顾意真呆了一下,他想要说什么,却很难说得出话。

因为他不确定是自己疯了,还是赵徽疯了,他无法应付现在的场面,甚至连理解都不行。

终于,顾意真张开嘴,准备说点什么,无论什么都行。

赵徽低下.身,他没有允许顾意真说话,伸手扣住了顾意真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接受这个吻。

在他们身后,装点着长廊的是大片大片的蔷薇藤蔓,入夜之后,花朵闭合,很轻的蔷薇花香萦绕在他们身边。赵徽用了信息素抑制贴,但他们离得足够近,顾意真还是闻到了他身上苦茶信息素气味。

赵徽吻得并不绅士。

顾意真喝的是果酒,嘴唇也很甜,赵徽捏着顾意真的脸颊,横冲直撞地撬开他的唇。在不配合的情况下,两人的牙齿很重地磕碰了一下,顾意真尝到血腥味,但不是自己的。

赵徽似乎感觉不到痛,他更深地吻着顾意真。

顾意真的心脏都微微麻痹。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顾意真一直试图反抗,但作用不大。赵徽是一个成年Alpha,无论是体型还是体力,都足以完全压制顾意真。

令顾意真放弃挣扎的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他听到周太太的声音,似乎在很远的地方问:“意真,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顾意真听到这句话,如梦初醒,浑身一僵,他的大脑失去理智,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徽还是没有松开手,他似乎是察觉到顾意真的紧张,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地安抚着顾意真的脊背。

长廊里没有灯,过于昏暗,周太太远远地看到顾意真身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对陈平开和赵徽都不熟悉,只记得一个大略的印象,都是高大的Alpha,也未曾想过顾意真会在宴会的花园上与别的Alpha有这样亲密的接触的可能,自然而然的,她将赵徽错认为迟来的陈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