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玫瑰(46)+番外
似乎一切都在雪上加着霜。
“不要站在我的坟前哭泣。”夏藏声音沙哑,背诵起自己摘抄入线圈本的诗句。
“不要站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
我不曾睡去
我是万千呼啸而过的风
我是轻柔洒落的雪
我是温和的阵雨,
我是谷物成熟着的土地。
我在清晨的万籁俱静里
我在鸟儿盘旋的优雅疾飞中
我是夜空中温柔的点点星光
我在盛开的花朵里,
我在宁静的房间里。
我在歌唱的鸟群中,
我在每一件愉快的事物中。
不要站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
我不曾死去”
他们走出蜿蜒的小径,穿过婆娑的树影,那轮缺月照着没有路灯的空隙。
月光在夏藏指尖流淌,而他将那流淌的月光递予杨声。
“我好像听过这首诗的英文版,乔老师给我们放过朗诵的音频。”杨声轻轻说。
“嗯,原诗是一个美国诗人所写。”夏藏解释道,“也许那位同学已经去到了星星上面,你抬头看。”
他们停下脚步,一起在这无遮蔽的空地上仰了头。
夜已深,星星都是明亮的。
一颗,两颗,三颗……无数颗。
满天灿烂着,是无数会笑的银铃铛。
“希望那颗星星上,有一座活火山,一座死火山。”杨声终于提起了些精神,顺着夏藏的话头说道,“活火山能当灶台做饭,死火山能当板凳坐着,看好多好多次夕阳。”
夏藏笑笑,说:“那我就希望那颗星星上没有猴面包树吧,要清理干净怪辛苦的。”
回到住处,一切如常。
睡前杨声问起夏藏的考试成绩,和罗老师一样不吝夸奖和鼓励。
“你够了啊。”夏藏无奈地薅了薅杨声后背,却不想用力过猛,把他宽松的睡衣给掀起了一半。
指尖触到了那伤疤的一角,虽已愈合,但那边缘与周遭格格不入。
“抱歉。”夏藏立马把人睡衣给拉扯平整,装作没事人一般忽略那块伤疤。
杨声埋在他怀里不起来,哪怕满口说心里好多了,仍然软乎乎地黏着他。
“哥,那不是胎记。”杨声闷闷地说。
夏藏没怎么听清,垂眼看他。
杨声露出半张清秀的脸,眼睛亮亮的,“是小时候的烫伤。”
“疼吗?”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杨声勾了勾嘴角:“早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诗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搜,建议读英文版。
文里用中文是因为,声儿的英语一般,要小藏给他背一通他听不懂,那就尴尬了…
————小剧场————
关于杨声的称呼问题。
姜延絮:声儿。
邱光浩月:杨老师,小杨,小杨同学,杨声。
杨声母亲和继父:小声。
夏藏:感觉大家叫得很有创意呀。
杨声:你叫的那名儿也不差。
(小仓鼠什么的)
夏藏:我决定也叫个比较有创意的,让我想想啊…
杨声:你不要再想了,哥!小仓鼠就已经很突破下限了!
作者:但我要说句公道话,你哥还真没当着别人面儿,喊你小仓鼠。
姜延絮/皓月:原来还可以叫小仓鼠啊,学到了学到了。
杨声:……
第22章 ⅩⅩⅡ
夏藏轻声说,要关灯睡觉了。
杨声依照本能,挣扎了片刻,还是陷在夏藏怀里起不来。
“再抱会儿。”杨声蹭了蹭夏藏小腹的衣料。
就怪死皮赖脸的。
不过夏藏身上洗涤剂的味道很好闻,好像是檀香……等等,他们的衣服都是搁一块洗的,杨声就从来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果然还是夏藏好闻些。
蹭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夏藏说他什么,杨声抬眼小心翼翼地去看夏藏脸色。
然后被抚了发顶。
夏藏轻轻笑着说:“要不暂时换个姿势,我腿有点儿麻了。”
“哥,我这就滚回去好好睡觉。”杨声识趣地起身,夏藏放于他发顶的手顺势往下,落到了他后脖颈。
他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望着夜灯阴影里夏藏细腻如瓷的皮肤、线条偏柔软的轮廓和藏于耳后细碎的发。
再往下挪一挪目光,便可以看到那段让他心摇神动过的脖子。
喉结。
夏藏是男生,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哥哥。
有点想……吻下去。
眼睛也好,耳朵也好,头发也好。
脖子、喉结,甚至嘴唇。
夏藏收回了手,冲他笑了笑:“那晚安。”
“晚安。”杨声落荒而逃。
夏藏醒来时,无意识地伸手探了探枕边。
没人。
他腾地一下坐起来,听见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