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证(191)
沈长言无情将他打断,“这张给陆清河。”
等到两张表格都交到了对方手上后,沈长言这才又拔了钢笔的笔帽,全程没给过马跃任何眼神,就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整理手边的资料。
——
在水里泡的久了会儿,这时候捏着文件纸的手指尖也有些突兀的泛着白。
陆清河神色憔悴了不少,在马跃拿着表彰纸,正吭哧吭哧的往上努力填写着自己生平所有的光荣、优秀事迹时,陆清河却望着沈长言的那个签名走了神。
他没有后悔和对方提出结束这段怪异关系的要求,或许都不能算作失恋,但他依旧不大好受。
管理的辖区范围内出现了新案子,刑侦队内来往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
“沈队,您要的资料这边找回来了。”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就是绥安县本地人。”
“根据当地村民以及村支书反馈的情况,死者性格乐观开朗,与人为善,和大家相处的都比较好,没和谁家结过仇怨。”
“就说是连村子里的狗路过他们家门口都能讨到口饭吃,所以我们这边如果要从仇杀方面来调查的话,可能暂时会很难掌握到什么线索。”
“有些仇怨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沈长言听完来人汇报的情况,他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文件纸说,“也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秘密,哪那么容易就让你们给打听出来。”
何况当时到了绥安县,陆清河把人从水里捞出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上前去查看了尸体。
虽然不比法医室的人出具的报告更具专业性,但是那一刀直插胸口的致命伤,再加上周身大大小小十几处的刀锋创口,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在人死了之后还补刀补到这种地步,生怕他死不了的程度,这不是仇杀是什么?
送文件的小同志战战兢兢,“沈队,那您的意思?”
“受害人今年多大了?”
“33岁,他家里有两个女儿,大的7岁,小的也有5岁了。”
“他和他妻子的关系怎么样?”
“这我不大清楚,不过村子里没人反应他们夫妻有感情不和的情况。”
“那他妻子对丈夫被人杀害了是个什么反应?”
“他妻子不在家里。”小同志说,“听说是三天前刚带着孩子回的娘家,这几天都不在呢。”
“那你还不去想办法去通知她?”
小同志后知后觉,像是反应迟钝的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然后跳着脚就往外跑,“我,我这就去。”
局里最近招聘了一批新人,知道刑侦队案子多所以也分配了几个过来。
沈长言最近脾气好了不少,耐心也多了起来,这要是搁以前遇着这些做事儿不严谨的小家伙们,他非得指着鼻子把人骂哭不可。
马跃填完了自己手里的表格,密密麻麻恨不得能翻过来在背面儿再写一遍,他凑过来问陆清河,“老陆,我看看你怎么填的。”
结果发现陆清河一个字没写,便又喊着,“你干什么呢,万一一会儿沈队让咱交资料,你一个字儿没写,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取消你优秀警员的称号?”
陆清河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想好写什么。”
“这有什么没想好的,个人信息,姓名陆清河,性别男,民族汉,年龄26岁,个人简介,你就把你从进刑侦队参与调查过的案子全写进去就完事儿了。”
他们俩正说着话,忽然背后又传过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有一套折叠整齐的衣裳被压在了陆清河的桌面上。
马跃抬头,他看见沈长言。
“下过水之后记得洗个澡再换身衣服,不然容易感冒。”
沈长言说完就走了,并未迟疑过半秒,马跃来不及看陆清河脸上的表情,他只是喊了一声。
“沈队,快到饭点儿了,您今天中午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不吃,有事儿。”
“什么事儿啊,是不是得陪对象一块儿吃所以不管我们了?”
马跃打着趣,他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总觉得沈长言今天状态不对劲,心情不好,情绪也很低落的缘故,所以就想找点儿话来哄他开心。
没指望自己这张贱嘴能把沈长言给留下来,结果哪知道对方听见这声儿,脚下的步子一顿,竟还真止住了脚。
“对了,我现在单身。”
“啊?”
“昨天晚上结束的关系,我心里也难受,请大家不要再拿这件事情来和我开玩笑。”
“我去,什么情况啊这是。”马跃的声音渐小了些。
他没想到自己能捅这个篓子,这时候看见沈长言走了,脑子里转悠了好半天,这才小声和陆清河嘟囔说,“我去,该不会是他爸不同意,所以逼沈队和人分手了吧,昨天晚上我看他非得让沈队送贺法医回家就该知道不对劲了,这老东西,棒打鸳鸯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