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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103)

岑露白伸手揉她的发顶,很轻地笑了一声。

“什么时间?”她好配合的样子。

姜照雪心底甜蜜泛滥成灾。

“下周日晚上。”

“可以,我让连昕把时间空出来。”

姜照雪看着她,再藏不住笑,声音染上娇柔:“那你呢?你本来想说什么?”

岑露白笑意微敛,说:“我明天要去港城出差。”

啊。姜照雪用表情无声惊讶。

“又要去出差呀。”她下意识地替岑露白辛苦,话音落下才惊觉有歧义,太像深闺幽怨了。

她张唇想解释,又感觉好像解释了更欲盖弥彰。

她……她好像也不是没有不舍。

她低头,只能掩耳盗铃,寄望岑露白没有多想。

岑露白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她解释:“休假太久,积压了一些事,不得不亲自去处理。”

“过两天就回来了。”很像在哄她。

姜照雪心上熨帖,又生出些羞赧。

她这算不算无理取闹、没有分寸呀。

“好,家里有我,你别担心。”她强作自然,像过去一年多知道她要出差时那样回复她。

怕情意太明显、太不矜持,她不敢再与岑露白对视,转回椅子,伸手握鼠标,试图遮掩。

没想到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久,腰颈僵硬,一伸手,她居然扭到了筋,倒吸一口冷气。

“嘶……”她轻吟。

岑露白关切:“怎么了?”她立刻站直身子,一步跨到她椅边。

姜照雪捂脖子,细声说:“扭到了。”

岑露白蹙眉,自然地伸手撩开她脑后的发,手挪开她按压着的手,覆盖在她肩颈交接的那一块肌肤之上。

细长的指,透着微凉的温度,与她的体温相融在一起。一瞬间,姜照雪的身子更僵了。

“是这里吗?”岑露白问。

姜照雪嗓音发紧:“嗯。”

岑露白以为她是痛的,神色凝重,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掌心贴着她的细颈,轻重有度地按揉。

姜照雪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敏感的人。

明明很痛,可全身却似有火苗在阴燃,思想像脱了僵的野马,居然还有心思心猿意马。她甚至能感受到岑露白惯常握笔的食指指腹上的薄茧。

脖颈发僵,腰肢却开始发软。

岑露白心无旁骛:“好点了吗?”

姜照雪两耳发烧,羞耻地收回心神:“嗯。”

岑露白担心:“是不是颈椎不太好?”

姜照雪应:“嗯。”

“会游泳吗?”岑露白问。

姜照雪:“嗯?”

岑露白解释:“我之前复健时,医生和病友告诉我,游泳对治疗腰椎和颈椎疾病有奇效。我后来试过了一段时间,确实有效果。”

常伏案工作的人,腰椎和颈椎大多都不太好,姜照雪也不例外。

不过,她说:“我不会。”

岑露白按揉的力度越发轻了:“那你怕水吗?”

“不怕。”

岑露白便笑:“那等我出差回来,天气再热一点,我教你游泳?”

她们楼栋下就有配套的游泳池。

姜照雪心脏猛地一跳。

游泳,那是不是要穿……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起一些不该遐想的画面,身体顿时更热更不自在了。

她在脑海里默背《道德经》,可张开口,她却听见自己轻声地应:“好。”

第二天,岑露白果然一大早就离开了,姜照雪特意早起许多,依旧没能和她打一个照面。

只有茶几上的镇痛膏药和便利贴在客厅里静静等候着她。

姜照雪走近拾起,便利贴上是岑露白苍劲飘逸的熟悉字迹:“今天还疼的话,可以试试。医生推荐的,气味很小。”

一板一眼,分明该是感受不出情绪的,姜照雪默念一遍,却是忍不住翘唇。

她把便利贴和镇痛膏药带去餐厅,看着它们吃完早饭,而后才珍惜地把它们收进抽屉里,和过往那些整齐叠放着的各色便利贴一同组成她的糖果库。

没有课,也还不想去看书,她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想起什么,发微信问容稚:“你会游泳吗?”

容稚难得秒回:“会呀。”

姜照雪好奇:“那你的泳衣是什么样的?”

容稚不答反问:“干嘛突然好奇这个?”

姜照雪坦白:“我想学游泳,不知道买什么泳衣合适。”

容稚“哦”一声,给她发图片:“我的就普普通通的连体式。”

深蓝色的连体无袖,确实平平无奇,像她初练日语听力时看过的日漫里小学生的泳衣。

“泳池里大家都穿这样的吗?”

容稚揶揄:“你怎么好像有点失望?”

姜照雪:“……”

倒也不是失望。她就是怕到时候和岑露白画风不一致,看起来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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