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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21)

姜照雪看岑露白一眼,把东西交给孙青,顺着孙青的话,借机敲打:“那你要和你身边的这位小岑同志说了,她每次来都非要这么大动干戈,我怎么说她都不听。”

很有些狐假虎威的亲昵。

孙青慈爱地看岑露白,丈母娘看女婿般越看越顺眼,嗔她:“你啊。”

岑露白也不反驳,只是漾着眼波笑。

姜兴提着东西走回茶几旁,招呼:“小岑,来喝茶,还是你前几天给的茶叶。”

岑露白自然地应:“好,爸你喝得还惯吗?我这次还带了黄茶,你也可以试试。”

要多顺口有多顺口,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满分“女婿”。

姜照雪耳根烫到要烧起来了,看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自愧不如。

但不知道是不是熟能生巧,经过这一年多里一次次在人前的扮演,她们确实都得心应手了许多。

一起在茶几旁闲话家常了几句,姜照雪见岑露白应对自如,很讨姜兴欢心,便放心地去厨房帮孙青准备午饭。

孙青在厨房里给鱼去鳞,抬眼看到是她,赶她:“进来做什么?油烟重,等会儿沾一身。”

姜照雪没在意,随手系了长卷发,拿了围裙,挽袖子说:“她想吃我做的鱼。”

孙青去鳞的手顿了下,眼尾皱纹霎时间笑成了花。“行行,那等会儿鱼交给你了。”她往边上站了点,不赶姜照雪了。

这次回来,姜照雪和岑露白的感情肉眼可见比大半年前一起来的那次要更好,她和姜兴心里也跟着高兴。

那天吃饭不欢而散,她和姜兴夜里睡不着,夫妻俩琢磨着女儿也不是那样不近人情的人,她不肯帮忙问问,会不会是最近和岑露白闹矛盾了。

再一回想姜照雪午间淡淡应的那一句“我都好久没能见到她了”,更觉得很有可能。本来就是闪婚,感情基础不牢靠,还总是聚少离多,这不出问题才难得。

她这么一愁,几天都睡不好,姜兴虽然嘴上骂她一天天的自己瞎想,但她看得出来,他也没睡好,晚上呼噜声都消停了。

这桩婚姻虽然一开始时他们都不看好,以为姜照雪是被他们安排的相亲逼急了,赌气随便找了个女人气他们,但后来一见岑露白,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岑露白不论样貌、举止、谈吐,那都是万里无一的。

除开性别和家世,与自己女儿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如今同性能结婚了,岑家又有钱有势,性别就成了其次。毕竟有岑家护着,他们相信没有谁敢给她们异样的眼光,让她们生活不容易。主要是他们小门小户,从没有想过要高攀别人,嫁进这种家庭里,他们担心姜照雪会被欺负受委屈。

可姜照雪一意孤行,木已成舟,他们就只盼着她们能过得好了。

母女俩一边忙碌,一边闲话,不知不觉墙上挂钟的针脚已向后走了大半圈。

近十二点,饭菜备齐,可以开饭了。

姜照雪出来招呼三人吃饭,顺便让姜勤风进去帮忙端盛着水煮鱼片的那个大盆,岑露白没一点客人的架子,也帮忙搭了把手,一家人和乐融融。

姜照雪记着岑露白吃不了辣,所以今天的水煮鱼特意少放了辣椒,但难免还是会有一些辣椒粒沾在鱼片上。

她怕岑露白客气、吃相又一贯优雅,不好意思挑拣鱼片,所以坐在岑露白的身边,一直下意识地用公筷帮她夹鱼片,挑的全是没有小刺的鱼肚肉,还把鱼片上沾着的辣椒粒全去了。

岑露白还是被辣到了,吃得两颊都染了胭脂色,眼神却柔得像是要出水。

坐主位的姜兴和左手边的孙青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欣慰。

吃过饭后,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以不打扰大家午休为由,起身告辞。

姜兴、孙青和姜勤风送到门口,姜勤风想起来确认:“噢,露白姐,你们春节放假的吗?春假里可以看房吗?”

岑露白笑意盈盈:“随时可以,你联系他就好。”

姜照雪愣了愣,眼神在姜兴、姜勤风、岑露白身上转过,后知后觉地反应到应该是刚刚她和孙青在厨房里时,他们谈了什么。

她用眼神询问岑露白,岑露白解释:“百纳每年开的盘,都会固定给我留几个内部折扣名额的,刚刚刚好聊到小风准备买房的事,我就让小风到时候要去看房的话直接联系我手下的人,免得浪费名额。”

姜照雪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望着父母弟弟轻快的笑脸,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酸酸涩涩,还有些暖。

家里人都在,她不好表现得太反常,只好若无其事地应:“我以为是岑挺在管,你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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