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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39)

什么人都在,除了岑露白。

岑遥奇怪:“刚刚还在这的。”她打岑露白的手机,岑露白没接,稍作思索,她猜:“我姐穿着礼服可能没带手机在身边。她应该去后面的长廊了。”

左右今天的主角也不是她们,离生日会开场还有点时间,她带着姜照雪和婶婶他们打过招呼,准备带她去长廊找岑露白。

半道上,一个姜照雪不认识的男人远远朝她们走来,岑遥蹙了蹙眉,叹气说:“嫂子,你先过去吧。”

无奈迎了上去。

姜照雪站在原地,面对着周遭或惊艳或好奇或打量的视线,被迫选择只身往后面的长廊撤去。

长廊就是除夕那日姜照雪和岑露白他们一起去过的那个观海台长廊,这栋宴会场的别墅就坐落于观海长廊前面一点的位置。从别墅的后门出去,走过一段鹅卵石铺成的竹林间小道,抬头就能望见观海长廊的六角亭和石雕栏杆。

天色昏暗,长廊上亮着零星的几盏灯,岑露白果然在那。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长裙站在石雕栏杆前,墨发高挽,纤白的细颈和平直的双肩在夜色里画出优美的线条。整个人高贵冷艳如孤清的黑天鹅。

姜照雪朝她走去。

似是听到了声音,她微微侧转了身子回头,乌眸沉寂,却有惊艳从她眼底滑过。

她淡笑说:“你今天好美。”

姜照雪听了一路的夸赞,早已波澜不惊,可听到她这一句肯定却还是感受到了心绪的些许波动。

她应:“你也是。”

岑露白敛眸笑。

两人并肩站在栏杆前眺望远处的深蓝大海,岑露白问:“怎么出来了?”

姜照雪坦白:“出来找你。”顿了顿,她反问:“你呢?”

岑露白应:“里面有点闷。”

她的语气淡淡的,长睫微垂,仿佛与身后那繁华的夜格格不入。姜照雪直觉她不太开心。

岑露白的情绪其实很内敛,很长一段时间,姜照雪和她相处都觉得有如雾里看花,看得到她的情绪,又看不透,看不真切。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层雾好像散了,似乎是在此刻,又似乎早在之前的某一刻。

她好像能触碰到她真实的情绪了。

她犹豫着,多关心了一句:“你……心情不好吗?”

岑露白侧目看她,眸光微沉,像是审视又像是其他。

姜照雪以为是自己自以为是,冒犯了,就要退缩,岑露白却肯定了:“嗯。”

她说:“我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海风轻抚她的发丝,把她的声音吹得悠远。她视线重新投回海平面上,说:“我想起以前过生日的事了。”

“姥姥去世以后,我有很多年没在自己生日当天过过生日了。”

“岑潜比我小一岁,生日刚好比我早一周,所以我成年以前,生日一直是提前和他一起过的。”

“仔细想想,我小时候没有像岑寅这样做过一次生日会的主角。”

“蜡烛是岑潜吹的,蛋糕是岑潜切的,礼物也是岑潜收的呢。”

她说得其实很平淡,唇边甚至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姜照雪却嗅到了咸涩的味道,好像来自海风,又好像来自她的话里。

她颤了颤长睫,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又想起了来栖湖畔的惊鸿一瞥、老别墅里那张照片上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笑颜、周妈嘴里那个被冤枉在雪地里跪晕的小岑露白,还有醉酒时她曾向她讨要过的那一句“你没祝我生日快乐呢”,心口忽然闷得难受。

她启唇,音节还未出口,远处海上传来七点的钟声,身后别墅里的音乐声也大了起来。

岑寅的生日会要开场了。

岑露白回过神一样,看着她,又露出了往常一样的笑,温柔平和,从容沉静。

她说:“不该和你说这些影响心情的话。进去吧,里面要开始了。”

像是后悔刚刚流露出的那一点脆弱。

姜照雪忍不住拉她的手腕。

岑露白顿住要走的脚步。

姜照雪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又尴尬地把手松开了。

岑露白需要她的安慰吗?

岑露白像是看懂了她没说出口的话,露出了然的神色。

“我没事。”她若无其事地说。顿了顿,她忽然笑了一下,很轻地问:“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她的双眸依旧深沉如海,可注视着她,却仿佛泛着点点光亮。

一刹那间,姜照雪心像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

她迟缓地点头,岑露白笑容婉约,也不知道信没信。

姜照雪更难受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一定是察觉到了自己这几天的疏远了吧。毕竟,她那样玲珑心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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