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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44)

文案配的是:太太送的情人节惊喜。[玫瑰]

下面是一长排的点赞和评论。

姜照雪脸腾得就红了起来,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这个人怎么这样,谁跟她说是情人节礼物了,怎么自己还变造用途了。

她腹诽着,唇角却漾开了不自知的笑。

犹豫着,她给岑露白点了一个赞,回了一朵[玫瑰],算是配合她的演戏。

毕竟评论里,光是岑家人就不知道排了多少条“啊啊啊”、“哟哟哟”、“啧啧啧”的队形,连岑汉石都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的表情。

她猜测岑露白应该是有这方面的形象需求。

她一直是很有合约精神的合作伙伴。

喝口热水,她放下手机继续修改综述,没发现自己一整个早上唇角就没再下去过。

中午,她的喉咙越来越疼,连咽口水都有点难受,师妹发现了,担心:“师姐,你是不是感冒了?”

姜照雪不愿意接受。早上岑露白坚持让她上楼时说的就是“不冷吗,别感冒了”,她当时还开玩笑说自己没那么体弱。

该不会一语成谶了吧。

她强撑着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吧。”

没想到下午,她连头都摇不动了。

鼻塞打喷嚏,整个人昏沉得厉害。阅览室空气流动性差,师妹就坐在她的对面,虽然人家什么都没说,姜照雪也不好意思,怕传染给她,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选择回家休息。

司机在停车场等候,接到她时听她说话带着鼻音,鼻头通红,眼尾都因为难受泛着一点红,整个人像蔫了的兰花,不放心关心了一句:“太太,不先去医院吗?”

姜照雪吸鼻子,迟疑两秒,推辞:“没事,一会儿你路边看到药店停一下车就好。”

她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关于明妍,关于她尽心尽力却依旧被践踏的真心。

司机见她抗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把车开得平稳,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路过药店,司机下了车,帮她买了几盒感冒药,还顺便带了一个温度计。

姜照雪客气地道了谢谢。

她回到君庭,囫囵吃了药去书房继续修改综述,没想到不知道是药效作用还是药物无效,她头更昏沉、更难受了。

一测体温,三十八点三度。

综述是修改不下去了。

姜照雪干脆偷了个懒,回房间喝了一大杯热水,脱了衣服上床睡觉。以为出个汗就好了。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眼皮沉得像有千斤重,怎么挣扎都睁不开眼。

她觉得整个人像陷在了失重空间,沉甸甸又轻飘飘,仿佛头不在头上,脚不在脚下,让人想晕又想吐。身体热得像是有火在烧,想掀被子,可下一秒觉得冷到不行。

昏昏沉沉中,她好像听到有一道温润的女声在与人说话,随后,她的手背痛了一下,一股温凉的液体进入身体,慢慢的,身体上的忽冷忽热感消失了。

她睡得舒服了。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就是一片昏暗。天已经彻底黑了,岑露白穿着衬衫和半裙,坐在她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没开灯,就着笔记本刺眼的白光在触摸板上轻挪指尖。

视线是模糊的,岑露白身影却那样清晰。

姜照雪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她张口想叫她名字,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她动了一下手,想坐起来,下一秒岑露白就像听到了声响一样,转头看向她,而后立刻起身走近。

“想喝水吗?”她轻声问。

姜照雪点了点头,岑露白轻压她肩膀,叮嘱:“稍等,手别乱动。”

她用另一只手拿了她睡前放在床头的马克杯,而后转身去到卧室放着即热式饮水机的另一角接水。

姜照雪这才注意到,她的床边挂着药水,右手上正扎着针。

岑露白帮她叫家庭医生了。

她用没挂针的左手支撑着缓缓坐起,岑露白接完水回来了,把马克杯放在床头柜上,自然地伸手扶她。

她低着头,动作轻柔。室内幽光冷冷,她的眉眼却带着温度。

姜照雪眸光闪了闪,哑声道谢:“谢谢。”话音刚落,她就喉咙发痒,难堪地别过头咳了两声。

岑露白也不介意,依旧保持着微弯腰扶她的动作,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肩膀。

“发烧了怎么不去医院?”她语气低柔。

姜照雪不好意思:“我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岑露白似是叹了一声,没说话,从衣帽架上取了外衣披在她身上,帮她把床头的灯打开,而后把盛着热水的马克杯递给她。

温度刚刚好,顺着食道下去,熨得姜照雪心里也暖和。

出国读研后,她没再受过别人这样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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