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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51)

“嗯”、“好”,“可以”,“你看着办”,多数都是简短的回复,姜照雪听不出什么。

直到上了车,刚刚挂断连昕的电话,又一通电话进来。

这次姜照雪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好像是岑露白海城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明后天还有应酬和会议。

姜照雪心蓦地一跳,隐约有一个猜测浮上脑海。

她看岑露白再次通完了电话,犹豫再三,关心:“你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吗?”

岑露白侧目,似乎有些意外她的询问,但一点不悦的意思都没有。

她眼波微漾,应:“嗯。”

姜照雪彻底越过了合约关系的界限,追问:“明天就要过去?”

岑露白坦然:“早上七点钟的飞机。”

“好赶啊。”姜照雪眉头蹙起,有真实的情绪从话里流露出来:“你不应该回来的,就为了这一场话剧吗?”

像是心疼,又像是责备,是岑露白从未在她那里得到过的语气。

暖心得过分。

岑露白眼眸瞬了瞬,笑意深了。她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情愫,只是摇了摇头,温和地说:“答应了你的事,怎么能不做到?”

那样轻描淡写又那样理所当然。

姜照雪心一下子像被什么烫到,樱唇嗫嚅,却没发出声。

她又听见了冷雨噼里啪啦下落的声音,不知道是打在车窗上的,还是沸腾在她心里的。

岑露白见好就收,转移话题:“晚上我定的是一家陵州菜馆,口味偏甜偏清淡,你不介意吧?”

姜照雪轻攥身侧的手指,收敛心思,应:“不介意。”

她祖籍就是陵州的,父母虽然迁来北城多年,但口味还是一直保持着陵州人的习惯。她吃着陵州菜长大的,怎么可能会介意陵州菜。

这些年很少回家,很少回陵州,乍一提起陵州菜,其实还挺怀念的。

岑露白微微笑:“那就好。”

正是下班高峰期,又逢雨雪天,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三不五时就拥堵一段。

车子在奔驰几十公里后,彻底被堵住了。百来米的路,停停走走二十分钟依旧没有过去,汪平提醒:“岑总,可能要一点时间了。”

他担心岑露白赶不上接下来的安排。

姜照雪看表,岑露白邀请:“我们走过去可以吗?”

外面的雨不是很大,餐厅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走过去最多三五分钟。

姜照雪没意见,两人靠边下了车,上了一旁的人行道。

依旧是并肩走着。

远处林立的霓虹灯在细雨中散发着圈圈炫目的光环,行人们撑着伞,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行走着,像一艘艘暗夜里漂浮着的船。

不知道是刚起航,还是将泊岸。

岑露白说:“上一次这么在街边漫步,好像还是十几年前在E国读研的时候了。”

姜照雪惊愕,随即反应过来,岑露白读研的时候,应该是十年前左右的事了。

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两人之间五岁的年龄差。

时间好像并没有在岑露白身上留下痕迹,只是更添了她沉稳从容的气韵。

她怕冒犯,没提这茬,只说:“E国的雨是不是特别多?”

岑露白淡笑:“是挺多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三百六十天都要带伞出门。”

姜照雪失笑:“那E国制伞行业应该很发达?”

岑露白点头,她自然地反问:“A国的雨是不是不太多?”

姜照雪应:“还好吧?我之前在的那个地区,一年大概也有两百天在下雨吧。”

岑露白沉吟:“这样啊,那可能是经纬度不同。”

“嗯?”

“我之前养伤的时候,在A国也住过一年,那个区有明显的旱雨季,一到旱季,几乎滴水不下,全靠人工降雨。”

姜照雪的重点忽然歪了。

养伤?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是她们第一次相遇时候的那个伤吗?岑露白其实不避讳谈起那时候吗?

她试探性地问:“是很严重的伤吗?”顿了顿,她欲盖弥彰:“要养一年。”

岑露白看她一眼,眼神里仿佛蕴着些什么,姜照雪辨不分明。

“有一点。”她偏回头,微微噙笑说:“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她语气很平静,仿佛并不在意,可姜照雪的心却在一瞬间像被什么猛地揪了一下,泛起淡淡的酸涩。

她又想起了那一年来栖湖畔那个柔弱的身影。

她犹豫着,突然很想问问,她记不记得她们那时候在来栖湖畔遇到过的事情。

岑露白出声:“到了。”

她收起伞,餐厅明亮的光线突然照到姜照雪的身上。

姜照雪如梦初醒,又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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