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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86)

姜照雪身体仿如过电,毛孔一刹那间翕张开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岑露白调整姿势,噙着笑意,提醒:“你头抬起来一点。”

轻柔温热的吐息随着她的话音吹拂在姜照雪的脸颊上,像暧昧的东风,曳动细柳,搅乱春湖。

姜照雪心弦发颤。

她不得不抬起僵硬的脖子,刻意不去看岑露白的眼,却无法避免地扫见岑露白近在咫尺的唇。

嫣红水润,散发着与她端庄容色截然相反的诱人。

姜照雪喉咙动了一下,猛地掐住了自己的指腹。

有种心跳过速到无法呼吸的错觉。

很久以前她看过一部同性电影,电影里女主与女二在暧昧的时候,舞蹈家女二撩拨女主,要教女主如何安全地摔倒在地上,女主怎么都不敢,反复推辞,于是女二直接搂住了女主的腰,注视着女主,要手把手教女主。对视教学中,气氛陡然旖旎,暧昧丛生,情愫汹涌,几秒后,女主就受不住这样的诱惑,泥鳅般从女二手中滑落,主动倒地,直接认怂。

当时她只觉得好笑,以为这是电影里为增添趣味而采取的夸张表现手法。

此时此刻,她才由衷认识到,这完全可以是生活的真实写照——她现在也恨不得就此倒下,从这进不得、退不能的致命氛围中逃离出去。

她有意识地控制呼吸,想转移注意力,刨除杂念,假装自己是一根木头、一个无知无觉的拍照道具。

岑露白的呼吸却始终撩拨着她的心弦。

呼吸交缠,不知道过了几秒,漫长得像几个世纪,岑露白终于出声:“应该拍好了。”

她放开她的腰,站直了身子,让月辉再次填进她们间的空隙。

姜照雪腰腿发软,脑袋发钝,强撑着理智在脑海里搜寻如果是正常朋友这个时候应该说的话、做的表现。

还没搜寻出结果,岑露白的呼吸忽然又近了。

姜照雪紧张,下意识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岑露白的鼻尖触到她的下唇,红唇擦过她的下巴,一触即放,像一个有意为之又无意错位的轻吻。

姜照雪心脏彻底超负荷。

她被定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岑露白。

岑露白抬起头,似乎也有些意外,抿了下唇,眸光幽深。

“我想闻一下你的唇膏,感觉好香,是水果味的吗?”她注视着她的唇,坦荡从容地解释,抬手帮她把耳际被海风吹乱的发捋到耳后,嗓音微低。

姜照雪不受控制地在她指尖下颤栗。

夜色为岑露白渡上了一层迷蒙的滤镜,使她从来明净出尘的面容,仿佛也沾染了人间的颜色。

依旧如莲,却不再是天山清冷的雪莲,而是如暗夜里她触碰过的那株红莲般,灼灼其华。

姜照雪心荡神摇,忘记了回答。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蔓延。

也许是下一秒,也或许是下下一秒,姜照雪怀疑自己就要失控,岑露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震耳发聩。

姜照雪猛然惊醒,仓皇地后退了一步。

岑露白摸着她耳朵的手落空,也不动声色地恢复清明容色。

刚刚有过的微妙气氛宛如幻觉。

姜照雪迟到了太久地答话:“是水蜜桃味的。”

岑露白收回手,点点头。

姜照雪不敢再看她的脸,表示:“你先接电话吧,我去洗澡了。”

岑露白淡淡“嗯”了一声。

姜照雪快步逃离。

岑露白目送着她的背影,眼眸深深,半晌,抬手抚唇,无声又温柔地笑。

浴室里,姜照雪把匆忙从行李箱里取出的换洗衣物在置物架上放好,转身半靠着洗手台,也抬手摸刚刚被轻触过的下巴,久久没再动作。

灯光明亮,把一切显露无疑,不远处干湿隔离的玻璃隔断上清晰地倒影着她的面容。双眸洇水,似欲说还休,是无法遮掩的情动,姜照雪狼狈捂脸,周身热意久久不散。

幸亏光线不足,岑露白应该看不清楚,她自我安慰。

可刚刚岑露白朦胧的面容上,真的没有一丝丝情愫吗?

姜照雪咬唇,思绪变成一团乱麻。

拍合照身体要亲近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亲到她的下巴也大概率是因为她突然抬头,岑露白收力不及,情有可原。也许是气氛使然,她的主观让她无中生有,给岑露白涂上一层幻想暧昧的色彩?

姜照雪抽丝剥茧,摇摆不定,越来越担心自己的胡思乱想会变相成为一种自我攻略,让自己一厢情愿、越陷越深。

但有些渴望也愈来愈明晰,像一颗不知道何时落下的种子,在冬风春雨中顽强生根、萌出嫩芽,让她百般自欺,也不得不正视它的存在——她好像生出了另一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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