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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225)

“将军,要小的猜,只怕待会儿燕国的帖子就要到了!”

见郑霖久不答话,那士兵又再说了一句,这话落定,郑霖却摇了摇头,“只怕,燕国的拜帖我们是等不到了,这些帖子,暂且搁置吧。”

那士兵挑了挑眉,“燕国再如何也是诸侯国,他们在北边那般闹,帝君心中不可能没有一点看法,若非是因为西戎闹得厉害,指不定就……”

那士兵欲言又止,郑霖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唇角微微一抿,语气格外凛冽起来,“我们知道这一点,燕国也知道这一点,否则,你以为他会轻易就对赵国晋国出兵?”

那士兵眉头一挑,“将军,可是他们大半年之前就开始打了,那个时候西戎还未……”

那士兵话说一半,眼睫忽的一跳,而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将军,这一次西戎来的突然,咱们多少探子日夜盯着他们的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燕国和赵国一战的时间却卡的刚好,这里面是不是……你是不是怀疑燕国比咱们更早知道西戎的动静?”

郑霖周身气势一肃,却是未曾开口,身后那士兵眼底暗光簇闪,“燕国连胜赵国和晋国本就势如破竹,若是在连上这一点可真是叫人不敢置信,燕国到底有何高人?”

郑霖下颌微抬,语气深重,“商玦。”

那士兵眨眨眼,“将军当真觉得是那个燕世子么……”

郑霖再不多言,只抬眸看向了外头的天穹,夜色缓缓坠下,时辰已经不早了,他拧了拧眉头,“去看看审问的如何了,马上来报,此事不定,谁也不见。”

那士兵神色一肃,应了一声转身便跑,郑霖仍然站在远处,眸光一转,却是看向了淮阴侯府的东北面,那是客院的方向,更是踏雪院的方向。

夜色如墨,越发衬得他一身墨色甲胄冷硬似铁!

那亲信士兵去的快回的也快,一炷香的功夫又从院门跑了进来,径直入了厅堂,进门便禀告道,“将军,审完了,这里是供词——”

他手中拿着一摞纸,郑霖转身接过,一张张的翻看,除却第一张细细看完,后面的都是打眼扫过,然而所有人的供词都是一个意思,既然如此,事实似乎清楚了!

郑霖面色沉定,一旁的亲信早就看过供词,自然知道郑霖在想什么,不由得道,“将军,所有人的供词都一样,看来那三少爷和管家的确不知道洛舜华做了什么生意,可眼下洛舜华其人已死,这要如何定罪呢?咱们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郑霖转手将供词交给那亲信,而后拿过挂在一旁的披风系在身上,什么也没说便出了门,那亲信一愣,赶忙出门打伞跟了上去,“将军去何处?”

郑霖大步流星的走着,“去找那管家。”

亲信士兵不敢再言,只默默的打伞跟着,雨势不减,寒意渗人,可路上遇见的所有士兵都站的威势慑人,足见玄武军训练有素,郑霖一路行至一处院落之前,院门前的士兵当即行礼,郑霖也不进去,只扬了扬下颌,“把管家带出来。”

此处正是囚禁王捷之地,士兵听令便动,转身便进了院门,不多时便带了王捷出来,此刻的王捷仿佛一日老了二十岁,鬓边的白霜愈显,他面色青白,佝偻着背脊走了出来,一见门口站着郑霖,膝盖一弯便跪在了泥水地上。

“将军叫小人来不知所为何事,刚才的供词……”

王捷说的十分吃力,郑霖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本将问你,本将可以相信你不知道洛舜华如何和西戎通敌,但你必定知道洛舜华平日里将紧要之物放在何处!”

王捷面上生出一瞬的迷茫,随即眼睫一跳,“将军是说……”

一听这话郑霖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随即目光一厉,王捷被郑霖的目光一慑,脱口便道,“将军是说在侯爷书房的那一处暗格吗?”

郑霖眼底厉色褪了两分,直言道,“带路。”

王捷咬了咬牙,默了默才站起身来,雨势太大,王捷却浑然不觉,只步伐僵硬的朝洛舜华书房的方向走,郑霖走在王捷身后,见他走的慢也不催促,不多时书房院近在眼前,王捷却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院落,神情木讷,眼底却有微光簇闪,仿佛是在挣扎犹豫,郑霖上得前来,“你没有别的选择,带路吧。”

王捷一颤,愣了一瞬便朝前走去,进了院子直接入书房,院中早有士兵等着,见郑霖来只对郑霖摇了摇头,似乎早已搜查过却一无所获。

郑霖抬了抬下颌示意王捷,“他知道在哪里,让他带着找。”

王捷颤颤巍巍的进了书房门槛,目光闪烁的往里看去,他本想打眼扫一圈,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书案之后的靠墙书柜,他只看了一瞬便装作不经意的将目光移了开,站在他身侧的郑霖却眉头一皱,直接看着那书柜道,“在那里找。”

话音一落,王捷果然面色大白,眼看着几个士兵上前去搜查起来,王捷腿弯一软又跪了下来,士兵们窸窸窣窣的将书取下来翻查,然而那书柜上的书看起来十分寻常,并没有任何异样,王捷面庞僵硬半晌,忽然抬头道,“在书柜之后,墙内有暗格。”

郑霖眼底的机锋微松,那几个士兵看了看,也不知是谁触动到了什么,那书柜忽然慢慢的往两边移动,一瞬间,书柜之后的暗格露了出来,室内的人精神都是一震,王捷颓丧的低下头去,有气无力的道,“小人曾见过侯爷从里头取了那生意的文书……那东西眼下必定还在里面……只是钥匙也跟着侯爷带走的,你们并不一定能打开……”

王捷说的缓慢,郑霖面上却已经是成竹在胸,他低头扫了一眼王捷,正要说话,身后却忽然响起急促脚步声,回身一看,却是一个副将疾步前来,“将军,末将找您许久了!”

郑霖眸色一沉,“出了何事?!”

那副将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正要开口之际却看到了地上跪着的王捷,他眼底闪出两分复杂的微光,而后才正色看着郑霖道,“末将适才去逐个搜查侯府的院落,到了主母院之时被拦下,那院中屋门被锁着,听侯府的下人说是淮阴侯夫人生了染人的病又被淮阴侯禁足了,末将本不想为难一个女人,可要走之时却觉得那院中气氛不对,后来叫人砸开屋门进去一看,那屋子里的主母竟然已经……已经死了!且死了多日!”

郑霖本就沉凝的神色微变,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淮阴侯夫人死了多日?”

郑霖看着王捷,语气深沉的吓人,王捷本就颓丧的面皮一抖,唇角几颤却说不出话来,郑霖眯了眯眸子,却是目光一转看向了那墙上的暗格,虽然没有钥匙,可这些玄武军各个身手绝佳,又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三两下便将那暗格毁了,推门拉开,立刻露出里面的黑檀木箱子,士兵们转身看着郑霖,郑霖点了点头。

得了指令,士兵们三下五除二便将里头的箱子搬了出来,箱子打开,里头果然放着信笺文书以及印信等机密之物,郑霖走至书案之前一看,目光准确的落在了一封文书之上,一旁的士兵很有眼色的将那文书递上来,郑霖一打开眉头便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王捷在旁跪着,也看到了郑霖手中的文书,他唇角几颤,终于还是道,“将军,小人尚且记得,就是这封文书,昨夜侯爷去看那批兵器之前就是拿出的这封文书……”

郑霖眯了眯眸,将那文书“啪”的一合放在袖中,而后打眼一扫剩下的那些信笺。

“你们继续搜,看能不能搜出别的来。”

几个士兵齐齐应和,郑霖目光一转看向王捷,“既然来了,侯府的事总要彻查清楚一并上禀的,来之前本将便知淮阴侯夫人在养病,却是从未听闻其人已死的消息,王捷,你和本将走一趟吧,期间缘由,想必你是十分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