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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409)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盛况无双为史册所载……

朝夕是个从来不向商玦提要求的人,不论是在哪里,她的事总是自己做主自己实行,时刻都在告诉商玦,她并非依仗与他,并非无他不可,可眼下,她却是答了商玦的话,且一开口便是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盛况无双为史册所载”。

古往今来,各诸侯国的世子君王大婚皆是盛况空前声势浩大,远的不说,便是齐国的世子和宋国的长公主大婚便让天下瞩目,因为身份不凡,这大婚只按照常制便能热闹非凡,可朝夕既然这般说了,便不止是按照常制那般了,毕竟皇室和诸侯国王室的婚礼都是举国欢庆的盛典,却没有几人的婚礼能载入史册的,朝夕的这个要求,可当真是极高。

商玦弯了弯唇,“好,依你此意。”

朝夕笑意分明,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钦天监说今日是吉日,可这天气却是不像。”

商玦挑眉,“蜀国的钦天监出错倒也正常。”

商玦语气平淡,朝夕听在耳边却触目惊心,十三年前,正是蜀国钦天监的一纸卜文让朝夕兄妹二人被发配出巴陵,虽然当年钦天监的诸人已死,可是并非没有老人留下来,朝夕眯了眯眸,“钦天监术士为父王所信,若是出了岔子,想必父王会十分失望。”

商玦笑笑,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对了,今日并非我一人入宫。”

朝夕一愕,商玦便拉着她站起身来,“出去走走。”

说是出去走走,商玦却是拉着她出了殿门朝崇政殿的另外一处偏殿而去,适才他们所在乃是凤钦待客的正殿,待他们走到了这另一处的偏殿,朝夕还未反应过来已有一道白影窜到了她身边来,朝夕眼底一亮,当时便挣脱了商玦的手。

“你竟把它带进宫了?”

白月欢快的围着朝夕跳了一圈,又拿脑袋蹭朝夕的腿,这边扶澜从那偏殿之内走出来笑道,“不仅有它,还有我们呢,今日乃是蜀国盛事,我们来瞧热闹。”

听到“我们”二字,朝夕疑惑的抬头,便见洛玉锵的小脑袋从扶澜身后露了出来,看到她的瞬间洛玉锵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朝夕蹙眉,她这么可怕?

这念头一闪而过,朝夕也未多想,只摸着白月的脑袋兴致缺缺道,“只怕没有你们想的那般热闹,宫里规矩多,你们怕要无聊了。”

这么说着扶澜便哀怨的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我们在这待了许久了,如今小鹿你来了,这王宫有何好玩之处,带我们去走走?”

好玩之处?朝夕对这四字有些阴影,闻言直接摇了摇头,“并无。”

扶澜挑眉看向商玦,商玦便笑道,“你自己去看吧,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地方。”

扶澜摸了摸鼻子,“噫,你去见蜀王发生了何事?怎么心情这般好?”

商玦站在朝夕身后三步之外,闻言目光温柔的落在朝夕背脊上,笑道,“蜀王倒是有些着急,他欲在今日定下我们的婚期,于是我们便定下了婚期,定在立冬。”

扶澜闻言下意识一愕,“婚期?你不是说……”

这语气太过讶异,直惹得朝夕豁然抬头看向他,可扶澜却是看着商玦,且只说了无关紧要的四个字便断了话头,朝夕又去看商玦,商玦却面色平静。

商玦一定和扶澜说过关于他们大婚的什么事,这才让扶澜听闻婚期定下之后如此惊讶,那么商玦到底说了什么呢?还是他原本将婚期定在别的时候?

“我看蜀王十分着急,便顺着他的意思定在了立冬。”

见朝夕看着自己,商玦便也看向她,目光沉静温润,有种叫人安心的魔力。

朝夕心底的疑窦被他这目光打消,站起身来拍了拍白月的脑袋,又看着他们道,“别的地方无趣,今日的祭礼却设在未央湖,我带你们过去?”

扶澜极快的平静下来,闻言一拍手高兴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朝夕转身便走,白月安静的跟在她身边,远处的禁卫军先看到白月才看到朝夕,大抵是禁卫军着了兵甲的缘故,白月低低的啸了一声,禁卫军们后退一步,手下意识落在了腰边的刀柄上,场面似乎有些剑拔弩张,朝夕失笑的拍了拍白月,白月立马又乖觉下来,那群禁卫军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直等到朝夕一行人走过了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一行人互视几眼,立马不约而同的转了和朝夕一行相反的方向巡逻。

朝夕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商玦,“有白月跟着,倒是比跟着一大堆侍卫都有用。”

商玦弯唇,波澜不惊的道,“那便让它跟着你。”

平静的七个字,朝夕却听的心头某处一陷。

这就是所谓的予取予求?

第130章 无垢之心

一路从崇政殿过来,总是远远看到许多宫外之人,外宫多是外臣,内宫便多是面生妇人,诸人皆是衣饰华贵仪态贵胄,一看便知是出自世家氏族,今日的春日宴集齐了整个蜀国的贵族世家,除了这些人,还有商玦和姬无垢两位贵客,自然更热闹非凡。

内宫以东的阙楼之上,姬无垢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远处回廊上越走越远的一行人,不论何时都是一袭黑衣的他今日同样是黑衣着身,再加上今日沉郁的天气,就更显的他整个人阴沉沉的叫人难以接近,张源站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再怎么看人也不会被你看没啊,蜀王显然已经将燕国当做了救命稻草想要紧紧抓住,殿下您和摇光公主说,不如直接和蜀王说。”

微微一顿,张源接着道,“不过蜀王只怕不会信。”

摸了摸鼻子,张源又叹气补一句,“恐怕还要将咱们赶出去……”

张源在后面唉声叹气,前面的姬无垢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张源见这样子又轻叹一声,“殿下,咱们在蜀国可当真是待的太久了,晋国来了很多信催了。”

姬无垢眉头微皱,“若是再等的久些,王上那里也不好交代,今日便是春日宴,春日宴之后咱们还是早些回晋国的好,那边不稳,咱们可不能误了大事。”

姬无垢下颌微扬,“商玦何时离开巴陵?”

张源双眸微眯想了一瞬,“倒是没见什么动静,燕国那边的书信来往也只是正常,感觉商玦这里把的很严,旁人表面上看着都是一派风平浪静的,感觉他会多留些日子的样子,可是殿下,咱们眼下还不能跟商玦比,您可别说他留多久您就留多久。”

姬无垢眉峰皱的更紧,“他竟然半点不担心燕国吗?”

张源闻言弯了弯唇,“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商玦此人,便是担心又怎么会表现在脸上,何况我们得的消息到底只是片面,若是对燕国内政没有把握,他也不会一出来就是大半年,眼下燕国国内到底是燕王当政还是燕王后当政都不甚清楚。”

姬无垢的表情更为沉郁了,“她那里也没有半点动静?”

张源闻声苦笑一下,“您也知道墨阁里面不简单……不过……不过我们的人在巴陵发现了墨凤的踪迹呢,墨凤来见了公主一次就又不见了人,所以属下猜公主这一次只怕找的是白鸾,这么多年,这位白鸾从未现身,也不知公主殿下如何安排的。”

“白鸾……”姬无垢轻声呢喃出这两字,“当年我尚在墨阁之时也从未见过这位明部首领的面,只知道她手握墨阁消息网,从不轻易出手,可是要查什么找她便对了。”

张源又苦笑一下,“当年我们还在墨阁都查不出那人身份,更别说现在已经离开了墨阁。”

说及此事,姬无垢的表情便从阴郁变作了默然,他收回目光,仿佛不敢多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提及往事,张源苦笑都苦笑不出,却还是摇了摇头,“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像公子这般做,世上之事无论如何选择总有得失,您为了母亲做什么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