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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1043)+番外

说着他又抬起手指向夜空中的星子,“苏苏你看!那里,或者是那里,也或者是那里,嗯,可能就是我的归处……这么远,我他妈也只能看看了!”

沈苏姀觉得谢无咎真的醉了,他的话她已经完全听不懂!

谢无咎也发现沈苏姀未曾回应,他转头看了沈苏姀一眼,笑声朗朗,“我真是醉了!竟然说起了醉话……对,我早就醉了……苏苏,你一来我就醉了,醉了……”

谢无咎一边说一边还要往自己口中倒酒,却发现这一壶酒又没了,眉宇之间闪过几分烦躁,将这酒壶往远处一扔,正要转身去拿新的酒壶之时却是一个不稳堪堪要掉下去,谢无咎“啊”一声惨叫,沈苏姀要倾身去抓他,指尖却只沾到了他的衣角便看到一抹红云直线下坠,砰的一声闷响落定,谢无咎模糊的闷哼声让沈苏姀心头一凛!

她翻身而下,却见树下乃是层层堆叠的枯叶,再看谢无咎,眉头大皱的摸着自己的腰,醉眼微眯的四处看看,似乎觉得这地方很是松软舒适,而后竟然对着沈苏姀傻傻一笑便趴在那枯叶之上闭了眸子,那树干颇有些高,沈苏姀只怕他摔晕了,待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谢无咎呼吸绵长神态放松,竟然是睡着了!

沈苏姀扶额一瞬,站在原处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无咎眸色深沉。

他睡得这样全无防备,任是谁都可以取了他的性命,沈苏姀眼底微光簇闪良久,随着一道微风徐来豁然朝营中走去,待走至营内才招了两个士兵过来,一声吩咐,那两个士兵忙向着后山而去,沈苏姀则是面无表情的回了自己的大帐。

待沈苏姀的背影消失,睡在地上的人缓缓睁了眸子。

沈苏姀回到大帐的时候沈君心正在等她,见她回来当即迎上来,“阿姐去了何处?”

沈苏姀温润一笑,“出去走了走。”

说着在旁落座,沈君心坐在了她的旁边,他殷勤的为她斟茶,微抿了唇表情有些心虚,“阿姐,你是否觉得我夺位太心急了?否则也不会弄成眼下这般局面。”

沈苏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是有些心急,却也很有魄力。”

这话有褒有贬,沈君心唇角微弯,又道,“阿姐明日当真要去忻州?可是我想不让阿姐去,那微生瑕心怀不轨,我怕阿姐去了吃亏!”

沈苏姀一笑,“你放心,你觉得我会自己跑去送死吗?”

沈君心便抿了唇,“可是我还是担心。”

沈苏姀安抚的看他一眼,“君儿,我亦想让你坐上皇位,因此我会帮你争取,无论如何,不要恶战保存实力是第一位,何况我对这件事已有六成把握。”

沈君心眸带感激,“阿姐……”

沈苏姀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忙摆了摆手,“你我乃是姐弟,不需说旁的话,待和微生瑕谈好了条件,再等你这边局面初定我便要赶回大秦,那边很乱,我很不安。”

沈君心面上笑意一僵,又极快的掩饰过去,“大秦兵马素来骁勇善战,不会有事的。”

沈苏姀微微一叹,“这次不同。”

沈君心点点头,忽然又道,“恭喜阿姐成为大秦太子妃!”

沈苏姀失笑,“位份不过一个称谓,没什么好恭喜的。”

沈君心睁大了双眸,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可是我觉得阿姐就应该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只有最尊贵的称谓才配得上你。”

沈苏姀一笑而过,忽而凝眸看着沈君心,“君儿,你会做个好皇帝吗?”

沈君心怔神,只觉得沈苏姀这问题问的万分郑重,他想要极快的给出答案,却是半晌都未曾说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点点头,“会。”

沈苏姀便弯了唇,“好。”

只这一字再没旁的,沈苏姀看了看外头黑沉沉的天色便道,“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你要做的只是稳定军心和大家留在营中等消息便是。”

沈君心本还想说什么,闻言便站起了身来,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两步,却又忽然转身走到沈苏姀面前将她虚虚一抱,沈苏姀身子顿时僵直,便听沈君心道,“阿姐,你能回来我很高兴,我还以为你往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话颇有些委屈意味,沈苏姀听得心头微软,定了定神才在他肩头一拍,“现在我不是回来了?我知你近来压力很大,现在可以稍微放松些了,回去歇着吧。”

沈君心知礼的退开,摸了摸脑袋一笑,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暴露自己柔弱的一面,见沈苏姀对他鼓励一笑方才转身而出,帐帘起来又落下,沈君心的身影便不见了,沈苏姀站在远处笑意一点点的淡下去,没多时香词便走了进来,“主子,是否侍候您歇下?”

沈苏姀定定看着香词,心底却在想那一日香词对她说的话。

良久沈苏姀才点了点头,“歇下吧。”

梦里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虽是黄沙漫天,沈苏姀却清楚的知道不是早前那熟悉的梦境,模模糊糊之间密密麻麻的人影闪动,兵戈相击之声,惨叫声,下军令的声音,铠甲相撞的声音,急迫的军号声,哪怕看不清,沈苏姀也知道这是一场厮杀惨烈的大战!

沈苏姀心跳的极快,那帐幔一般挡住了视线的黄沙之后仿佛有什么吸引着她,心底越发不安,她越是急迫的想要往那黄沙之后去,耳边的喊杀声渐大,某一刻,忽然有数道破空声响起,沈苏姀心头一颤,那噩梦般的颤栗之感来袭,直让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可还未退出几步,眼前的漫天黄沙陡然散去,目之所及却见一人背对着她身上扎满了箭矢血流如注,沈苏姀心头一阵瑟缩,强自定神才能异动步子,然而就在她刚松口气之时,那被扎成刺猬一样的人却忽然转过了身来……

“不要——!”

沈苏姀一个挺身坐起来,面上冷汗淋漓,眼底还有惊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目失神的盯着某处虚空,香词歇在不远处的矮榻之上,闻声顿时起身走过来,急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做恶梦了?主子……”

急急唤了几声沈苏姀才从那梦魇之中回神,看了香词一眼,双眸紧紧的闭了上!

这噩梦的最后一刹,她竟然看到了嬴纵的脸!

香词端来一盏茶,“主子,梦醒了就好了,就算是噩梦也都是反的,您喝点儿水歇一下,一定是近来赶路太累了,您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宋先生过来瞧瞧?”

沈苏姀摇摇头,将那一盏茶喝了下去,将茶盏一放,看了看自己已被汗湿的中单眉头一皱,香词见状连忙给她拧了一块帕子过来,“主子。”

沈苏姀接在手上擦了擦肩背脖颈,看向气窗处,“什么时辰了?”

香词将那帕子收回手中,“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

待放好了帕子,香词又回了沈苏姀床边,“主子再睡会儿吧,这些天不曾睡好,何况明日还要去见大司命,您得养足精神才行啊。”

沈苏姀摇了摇头,从那床榻上下了地,“不睡了,你不必管我,这床睡着舒服些,你在床上再睡一个时辰,天亮了我叫你。”

香词当即便要推辞,沈苏姀凝眸,“想要违抗命令不成?”

香词被沈苏姀骤然生出的戾气一慑,顿时有些几分嗫喏起来,末了点头,“属下遵命。”

话落香词便转身上了床榻,沈苏姀则穿好衣衫走到了一道屏风之隔的外间,在那矮榻之上落座,握着茶盏的手还有些发抖,都说梦是反的,可是适才那个梦实在太清晰了,就仿佛她亲眼所见一般,她怎么还能睡得着。

天上的皓月和星子不是何时被隐了去,此刻的天穹墨黑一片,沈苏姀的目光从狭小的窗棂看出去,心底的思念忽然无法抑制的蔓延开来,酷暑将至,而北魏士兵耐寒不耐热,拓跋昀久久未曾主动攻击恐怕忌惮的就是这一点,在沈苏姀想来,北魏和大秦的大战至少在一月以后,他人必定去了雁北关,那些小打小闹他根本不必亲自出马,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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