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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1131)+番外

谢无咎笑着听着,此时补充道,“然后南煜大军就可以一路北上攻占君临!”

齐福十分坦然,“陛下吉言,南煜必定能大胜!”

谢无咎面上的笑意十分深长而复杂,心底更是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眼下是南煜的皇帝,怎么说都不应该帮着别人,然而他想让沈苏姀甚至是嬴纵死吗?

谢无咎捂了捂脸,听起来这齐福说的南煜大军已经胜券在握一样,可嬴纵和沈苏姀真的那样好对付吗?他是清楚他们曾经过往的,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知道沈苏姀做为军人的血性,真的到了国家存亡的关头,特别是还关系到嬴纵安危的时候,别说十万兵马了,便是百万千万她恐怕也能舍去,这么一想,谢无咎也觉得香书送来的信报是真!

他一心想着看天意,可难道天意要大秦亡?!

·

冯邺再度出现在中军大帐的时候他发现沈苏姀竟然在临帖,这肃杀而沉寂的大营之中,沈苏姀一袭简单白裙,浑似裁下了天穹的月华,整个人泰然,沉稳,优雅,如琢如玉,又有两分冷清,那握笔的手行云流水不疾不徐,片刻之间白宣之上便落下一篇娟秀的拈花小楷,墨味儿散发着从上古袭来的幽香,简直将他身上的阴鸷血腥都涤荡了几分。

“想必是有新消息了,说吧。”

冯邺已经等了一刻钟,偏生沈苏姀并不着急,堪堪将一幅字写完才问话,他站直了身子微微定神,而后才道,“建州大军已经出发了,不过行军速度并不快,走的乃是大道。”

沈苏姀直起身子打量自己的字,一片悠然道,“看来他们并不心急,大概是知道我们准备退兵了,走大道虽然多花了些时间,士兵们却不辛苦,很好。”

冯邺不敢多问,继续道,“柳州还有二十万大军,今晨已撤了十万去建州守城,如此一来两城的兵马便都是十万,南煜王都还有三十万禁军,只是还未北上。”

沈苏姀弯唇,“当然不会北上,五十万大军人数上已经远远超过了大秦,再加上那神兵利器,大秦刚从北面战场上下来,怎么都没有优势。”

冯邺皱眉,“太子殿下还在郴州,娘娘是不是……”

“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沈苏姀转头看向冯邺,冯邺唇角微抿点了点头。

沈苏姀便抬手去蘸墨,口中道,“该做的自然会做,南煜清楚自己的优势,反而会轻敌,或许会有什么疏忽也不一定呢,对了,南煜新帝的踪迹呢?”

冯邺凝眸,道,“人还在柳州,柳州有一处皇家行宫,是许多年前皇帝北巡的时候修的,新帝眼下就在那行宫之中,不过他的行动好似也受掣肘,不是全然随意的。”

沈苏姀蘸墨的手一顿,皱了皱眉方才点头。

“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

冯邺转身而出,沈苏姀定了定神便继续去临帖,一幅字刚刚写完,宁天流和申屠孤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宁天流见她手旁已有一叠写好的字不由得苦笑,“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郴州可送来消息了?刚才冯邺过来说了什么?”

沈苏姀停笔,“郴州还在用药,至于冯邺,刚才他来和我报了建州的军情。”

宁天流眉头微抬,“哦?军情如何?”

沈苏姀淡笑的放下笔,“南煜大军虽然是增援的,可是行军速度并不快,似乎……是料定了郴州的瘟疫无解,或者说,料定了秦军会弃城退兵。”

“弃城退兵?!”

宁天流一愕,连申屠孤都有些惊讶!

沈苏姀从未和他们讲过嬴纵的信具体都说了什么,他们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计划,旁的都还好说,只是这“弃城”委实有些……

沈苏姀将二人的表情看了个真切,不由失笑,“怎么?天狼军就不能弃城了?眼下还没有到死战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弃城了?”

宁天流和申屠孤都看出来沈苏姀心底已有了计划,便不语。

沈苏姀却走到帐门口吩咐一直守在帐外的容飒,“去请王翦将军和赵冲将军过来。”

容飒离去,沈苏姀便转过了身来,直接走到主位上打开了地图,宁天流凝眸,“你要做什么?你若想好了破局之法,只管吩咐底下的人去,你最好不要乱来。”

沈苏姀听着这话嗤笑出声,“天狼军在我手上,你还想命令我不成?”

宁天流抿唇不语,沈苏姀便拿起笔在那地图上勾画起来,片刻之后王翦和赵冲入了大帐,行完礼之后赵冲便问,“娘娘召属下来有何吩咐?”

沈苏姀直起身子,看了帐内四人一眼,“眼下牧州你们四人乃是军中主事,今次我便给大家透个底,我和太子欲弃郴州,郴州的兵马三日之后退至牧州。”

一言让众人一惊,大家的面色都不约而同的沉了沉。

弃城虽然是百般无奈之下做的决定,可这会儿弃城便等于战败了,对于天狼军和苍圣军而言,战败都是无法忍受的,沈苏姀看明白了大家的心思,抬手在桌案上轻轻一敲,“都作出这幅丧气的样子做什么?这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法子,细节我不做多言,不过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最清楚,我说的你们不信,你们也当信他!”

这么一说几人神识又是一震,凭嬴纵的性子,让他拱手相让自己的领土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这里头有什么了不得的玄机……

沈苏姀点到为止,又转头去看王翦,“这几日将士们休息的如何?”

王翦神色一肃,“很好,随时可以迎战。”

沈苏姀点着头,又道,“南煜多瘴毒,从今日开始让随行的大夫为天狼军的弟兄们配对付瘴毒的药,先吃着,能带就再带一些,过几日恐怕要你们出征。”

沈苏姀这话让宁天流皱眉,王翦却是认沈苏姀为帅,闻言不疑有他的点头应下,沈苏姀满意一笑,这边却听宁天流道,“到底有什么计策?郴州退兵至牧州之后呢?郴州的瘟疫若是未能全部治好呢?到时候会感染更多人。”

沈苏姀面色坦然,“到时候将牧州的兵马全都退回乾州便是了,我们多给宋薪一点时间,从郴州退到牧州,至少能多出来两日,自然能保证城中的战士痊愈。”

说着又问,“早前说的药材都按时送出去了?”

宁天流点头,“当然,还有那些不常用的药材……”

说着神色一凛,“你是不是打算……”

沈苏姀手一抬止了他的话,“郴州之事自有太子处置,我们只需要筹集军备备战便是,时日不多,这两日大家稳定军心,恐怕很快就会有谣言四起了。”

宁天流果然不再问,面色却是沉沉的。

申屠孤素来寡言少语,这时候虽然疑惑,却也不曾多说。

没多时沈苏姀便遣退了几人,宁天流却沉着眸色留了下来,看着她道,“我们营中有奸细?你这想法还告诉了谁?否则南煜大军怎会放慢速度?”

沈苏姀也不诧异他这么问,只笃定的道,“确有奸细,且奸细是我身边之人,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至于往后的计策,你可别想干预我。”

宁天流抿了抿唇,心知她凡事定然会和嬴纵商议便不曾多言。

沈苏姀在帐中小坐了片刻方才出去,而后径直到了自己的大帐,待到了帐前,却只看到香词一人守着,沈苏姀眉头微抬,“香书呢?”

香词眉头微皱,“香书说不舒服,要去随行的医官那里走一趟。”

沈苏姀点点头竟然不曾多问,径直入了大帐,这几日全军都在筹集药材,沈苏姀帐内也放着些药材,大都是防止南煜瘴毒的,她随意的在主位落座,目光转而看向了跟进来的容飒,“咱们营中随行的医官都是有建制的,你去看看他们身边的药童之类。”

容飒闻言应声而去,香词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复杂。

沈苏姀叹口气,身子往后一倒躺下,闭着眸子语声凉薄,“我是给了她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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