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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1137)+番外

宁天流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半晌才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撩黑的天穹之上迢迢星河遥不可及,他的眸色忽然就暗了两分,“是因为她?”

嬴纵未曾回答,可宁天流已经明白了。

宁天流唇角微抿,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战一日,她便要为我担惊受怕一日,我谋一日,她便会若今日这般为我涉险一日,天流,等你遇个让自己倾心的人方才能明白,皇权富贵,全比不上她辛夷树下为你斟一盏茶,我不会罔顾肩上的责任,却也绝不会辜负她。”

嬴纵说的很平静,却越是能动人心。

宁天流忽然就想到了沈苏姀在漠北说过的那八个字,他苦笑一下,“这真是……你的雄心万丈呢?你的野心勃勃呢?怎么忽然改了这酸路子,啧啧……”

嬴纵默然一瞬,“她就是我的雄心万丈,她就是我的野心勃勃。”

宁天流正待扶额摇头,嬴纵又幽声道,“这一点,大抵从很久之前就注定了……”

宁天流委实觉得这些话叫人牙酸,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直叫他嫌恶的往旁边跳了一步,然而他能做出百般嫌弃的样子,却无法骗自己,他心底有些酸有些热,甚至是羡慕嫉妒又有些向往的,然而他只是浅吸口气定下神来,森森道,“你别后悔。”

嬴纵未答此话,反是看向了郴州的方向,身上的杀气倏然涌出,万分骇人!

·

天色渐明,本来空空荡荡的郴州城内变得拥挤不堪!

北城门的城楼之上站着数位身着战甲威风赫赫的年轻将军,几人俱是朝北面看去,那个方向乃是牧州的方向,眼下正屯着十万大秦染了瘟疫的兵马!

“郭将军,大军已经全部入城!”

城楼之上骤然跑上来一个护卫,高声禀告一句便退了下去!

最中间看起来稍微年长些的国字脸将军面露薄笑,“今晨谣言已经散出去了,过不了半日秦军便会生乱,这郴州之中虽然没有一点粮草,城防也毁了几处,可至少能让将士们养精蓄锐,咱们守个两日,待时机成熟便倾巢出动!只要能将秦太子抓获,大秦必定不战自败,两位兄弟放心,本将请功之时一定不会忘记两位!”

说话的乃是郭毅,正是早前领着十万大军和三门火炮的第一波入侵大军,那瘟疫的计策亦是他执行的,眼下看来,这计策是成功了,还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一座城。

在郭毅左右站着的乃是两个稍稍年轻些的小将,正是此次负责领兵增援的季承和季布两兄弟,两人是后来者,这头功是请不了了,当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想着能否在下一次争取立个头功回来,季布便道,“郭将军,您早前在山中守了多日,少不得要被那瘴毒所侵,再加上早前在那秦军手中吃了败仗,这一次打头阵恐怕失了士气,不若让我们兄弟做那先锋,必定给将军开个好头,若是攻下了牧州,咱们三人都有脸面!”

郭毅的面色便变得有些难看了,不阴不阳的笑了笑,“嗯,这不是还有几日养精蓄锐呢吗,别说战败的话,早前乃是本将的诱敌之计罢了,你们手底下的人没和秦军交过手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本将却是知道的清楚,因此这先头的事咱们稍后再议。”

郭毅语气笃定,季承和季布对视一眼不好再说,心底却都惦记着牧州的首功,要知道秦军的瘟疫尚未治愈,眼下正是弱势的时候,谁做先锋谁得首功的机会更大,更甚者,若是能擒到太子就更是朝中将领的第一人,怎能叫人不动心呢?

季承和季布未说话,却是各自都打着主意,不多时二人便先行一步离去,郭毅见二人离开冷笑一声,挥手招来自己的侍卫,“吩咐南北城门,任何人没有本将军的命令都不得离开郴州一步,特别是想带兵离开郴州的,若是敢乱闯,直接给我砍了了事!”

郭毅语气狠辣,侍卫吓得身子一抖赶忙下去吩咐!

郭毅是第一波带兵入城的,当先便当起了守卫城门的责任,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而他不得不防,毕竟季承和季布是兄弟,兵马又是他的一倍,若是他们耍了滑头他可没了法子,然而他郭毅的年纪比这二人长些,且在朝中还有几分威望,若是他强行下令,季布二人也不敢和他撕破了脸强来,郭毅特地增加了城门守卫,这才放心的到了衙门!

郭毅的十万大军在山中待了多日,虽然做好了防护却还是抵不住瘴毒,许多士兵都有些不适,而季承兄弟带领的二十万兵马又是长途奔袭的,无论如何两方都需要好好休息!

“将军,到处都搜过了,城中一切正常!”

毕竟早前在这城中的乃是大秦太子,而秦太子素有战名在外,由不得他们不上心,因此进城之前要好好地检查这城中是否有异样不说,进了城还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听到底下的副将如此禀报,郭毅心底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秦太子也不过如此!

“让士兵们安营扎寨生火做饭,不要生出乱子!”

微微一顿,他又问,“季承他们带的火炮都在何处?”

那火炮乃是制胜之物,郭毅当然要关心,那副将立刻道,“在城北大营。”

城中广阔的能扎营的地方不多,且三十万人马也不能都挤到民舍之中去,是以全军主要兵力还是占用了早前大秦的城西和城北两处大营,而高阶一些的军官则是住在了城中民舍之中,如此一来,士兵们的分布便十分的散乱,而季承兄弟果然还是把那宝贝藏在了自己的兵堆堆里头,郭毅冷笑了一声,“秦太子恐怕都要病死了,用不用得着还不一定呢,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将士们拼杀,光有那玩意儿有什么鸟用?!”

郭毅讽刺两句,转身入了府衙,他的位份最高,自然享用最舒适之地!

夜幕初临,满城的将士们都热热闹闹的围着火堆闹将起来,南煜的军纪并不比天狼军的强,再加上如今他们已经占领了大秦的一座城池,心底膨胀的骄傲和自豪无论如何都挡不住,正在这时,他们发现了城中的一处酒窖,那酒窖藏着上千坛的白酒,味道虽然说不上上乘,可对这些最普通的士兵而言还是有无法抵挡的诱惑力!

起初士兵们只以为这是秦军留下来的毒酒,然而第一那酒窖隐蔽似乎未曾被人打开过,第二那酒液经过军医检查并无异样,因此禀明了上级之后将士们便不管不顾的痛饮起来,对于郭毅而言,占领郴州便是大胜,他第一个允了,季承和季布那边也闹将起来,季承和季布不愿示弱,便也准了此请,于是乎郴州的夜晚变做了一个狂欢的夜晚!

“秦军也不过如此!哈哈……”

“听说城里天天死人呢!”

“你没看城西和城北大营都有一个烧火场吗?听说那里就是天天烧死人的地方,你是没看到,地上厚厚的一层灰啊,那时候这城里的黑烟就没断过!”

“还听说那大秦的十殿下也染病了?!”

“不止吧,还说将军太子什么的都没避过去!”

“哈哈哈,也不知谁想出来的法子!秦人死的也真是冤枉!”

“是啊,这城里头恐怕就和地狱一样……”

夜色渐深,南煜士兵们的话语声越来越放肆,似乎大秦和南煜的胜败已定,更似乎他们每个人都是那威风赫赫斩敌千万的战神!渐渐地,有人醉了,有人发起了酒疯,有人倒头睡去,有人四处喊叫着城中有没有女人……

不知何时起,军营之中的灯火暗淡了下去。

沉睡的已经睡死,热闹的还在热闹。

某一刻,有人忽然含糊不清的叫嚷起来……

“你们闻这是什么味道,是谁他妈的在动我们火炮!”

“那是宝贝,可动不——”

“砰砰砰砰砰!”

“得”字尚未出口,巨大的连续的炸响声骤然响起,沉睡的人在睡梦中被惊醒,热闹的瞬间一个机灵,这样的响动太过熟悉,不正是他们万夫莫敌的火炮发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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