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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114)+番外

沈苏姀眼底流光一闪,沈君心面上却忽然一晴,见周围无人大踏步向前的提高了声音,“可那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呢,再说了,我也不稀罕这沈家的爵位!”

沈苏姀急忙赶上沈君心的步伐,一路无言的回到伽南馆,召集丫鬟过来为香书更衣,又找来府中最好的金疮药为她上药,看着那堆脱下来的血迹斑斑的衣裳,沈苏姀的眸光又冷了两分,沈君心看着她,“我猜,你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苏姀深吸口气看向他,“那你给我想个法子报复回去?”

沈君心满眸深思,半晌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方法。”

小娃娃的眸光坚定,沈苏姀却只垂眸把玩着手中茶盏,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

梦里又是黄沙漫天,沈苏姀好似一抹飘荡在空中的幽魂,目之所及的每张脸她都熟悉万分,曾经嬉笑怒骂曾经恭敬臣服,此时此刻,每一张脸上都布满不顾一切的无畏,而后是生死不能的痛楚,纠结的眉头淋漓的冷汗,屈辱愤怒仇恨不甘心,最后,都化作那致死也没能闭上的一抹空洞,在这方距离君临千里之遥的边境荒谷之中,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死去的人坠入轮回,那恨那怒那不甘,全都留给了活着的人。

沈苏姀锦衣尽湿的醒了过来,大睁着的眸子也有两分梦中所见的空洞,有那么一瞬了无声息,片刻之后才缓缓地回暖,陈墨一般的眼底终于又有了光彩,从昭武二十七年至今,她是怎么度过这五年的呢,仇恨是一道枷锁,痛入骨髓,这一世她什么都不用学,这五年时间只学会了一个“忍”,如果不忍,她只能举刀杀到仇人面前,如果不忍,她早就在仇人至高无上的地位下万念俱灰,如果不忍,她还只是个被流放在族地不得归来的沈府孤儿。

“忍”字头上一把刀,前世的苏彧,从不知道什么是忍,想要的就去争,争不到的就去夺,夺不来的……不,那时候还没有“他”夺不来的……

深吸口气,将僵硬的背脊缓缓一松,苏彧死了,对于今生的沈苏姀来说,这世上你越想得到的东西便越要用加倍的耐心,对待仇人,干脆利落反是仁慈。

要慢慢的,一刀刀的,让他再也没有翻身之力。

沈苏姀转过头去,窗外阴沉沉的天色已经亮了两分,雨已停了,大抵是因为刚做了这么个梦,她心底颇有两分不安,在床上躺了片刻,起身,着裳,洗漱,梳妆,没了香书侍候她自己也能做的一丝不苟,刚走出内室便看到站在外头的香词,“香书如何了?”

“虽然伤的重,却都是皮外伤,主子不必担心,已好了许多。”

沈苏姀闻言眸光微暗,径直朝左厢而去,香书仍然昏迷着,一张清秀的笑脸此刻煞白无血色,看的叫人心疼,她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复又转身朝外走,香词跟在她身后轻声开口,“窦家军依然还在募兵,瘟疫之势没有分毫缓解,窦阀瞒而不报,今上还不知已死了许多人。”

沈苏姀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外面亮起来似乎要放晴的天色心头仍然是急跳不停,此刻已至申时,想来想去,她仍是决定进宫一趟。

没有香书相伴,她只带上了赵勤,想到今日里仍是半分动静都没有,沈苏姀的眉头不由紧紧皱在了一起,似乎感受到车中人不寻常的气势,赵勤不由加快了马速。

君临城街市之上仍旧是一片热闹繁华,沈苏姀掀开车帘一看,意外的发现今日街市之上多了着褐色铠甲的宁阀军队,因七王爷被打入天牢一事,金吾营这两日略有消沉,然而皇上既然没有下令裁撤金吾营的戍卫君临之权别人也没理由指责,可今日里这多出来的宁阀军队却实在叫人觉得诡异……

沈苏姀没有来得及多想宫门口便到了,刚下了马车沈苏姀便看见一队禁军从宫门之内疾驰而出,一路向着城南的方向而去,沈苏姀心头急跳,却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掏出腰牌禁军放行,沈苏姀独自一人朝宫内而去。

悠长的宫道之上一个宫人也没有,安静肃穆的让人觉得有两分可怕,帝宫被秋意侵染,天边阴霾未散,分明是白日,却给人一种暮色昏沉之感,沈苏姀心跳“砰砰砰”的加快,脚下的步子不由得也疾快起来,就算真的是出了什么事,到了寿康宫之后总能知道!

沈苏姀垂眸疾走,眼看着就要到寿康宫了却被一声执路太监的尖利之声一惊!

“德妃娘娘驾到,闲者回避……”

沈苏姀眉头一簇,却不得不垂手侧身站在廊道一边,眼角微动,只看到一路声势浩大锦衣明服的侍女侍卫当先走过,随即便有一道金光闪闪的架辇进入了她的视野,沈苏姀垂着头,料想着窦澜必定没有心思看到她,眼看着那架辇从她眼前经过她心头不由一松,然而一颗心还未落定窦澜那冷傲又肆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慢着——”

窦澜不知为何停辇,沈苏姀心中尚存侥幸,可随之一道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这是沈姑娘?”

沈苏姀不能装聋作哑,抬起头来朝她一福,“给德妃娘娘请安。”

窦澜意味不明的一笑,“本宫适才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老人家还在说你怎么还没进宫来,这不,这么快就遇上了,来,过来让本宫瞧瞧……”

沈苏姀朝窦澜那边走近两步,窦澜却又一笑,“抬起头来。”

沈苏姀听命抬头,正对上窦澜没有分毫笑意的眸子,她定定的看着沈苏姀片刻,忽然抬手一把握住了她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刮得沈苏姀钻心的一疼,见沈苏姀眉头紧紧一簇窦澜眼底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太后喜欢沈姑娘至极,本宫本来也挺喜欢沈姑娘,只可惜沈姑娘太不识趣,让本宫教教你,在这宫中,任何时候都不能站错队,否则下场总是很惨淡的。”

沈苏姀往后退一步,窦澜瞬间变勾不到她,她饶有兴味的收回手,眸光冰冷的落在她脸上,沈苏姀垂眸一福,“娘娘教诲沈苏姀谨记于心。”

窦澜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走。”

沈苏姀让至一旁,眸光泛冷的看着那紫红直逼正红的衣衫远去,窦澜依旧这样放肆嚣张,特别是在她的儿子成功算计了炙手可热的七王爷之后。

沈苏姀抿了抿唇角,目之所及忽然看到一个小太监脚步极快的从外朝的方向而来,面色煞白的朝着窦澜的架辇走去,似乎是自己人,那小太监连礼都未行便至窦澜跟前,不知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窦澜唇间溢出两分意味不明的沉厉之语,她那周身气势一变,整个人再不复适才对她的那般张狂,沈苏姀正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让窦澜如此失态,窦澜却已一声令下快速离开了去,沈苏姀站在原地愣神片刻,转身朝寿康宫去。

寿康宫中一片安静,似乎适才窦澜请安留下的阴云尚在,沈苏姀一进门便看到陆氏略显疲惫的面色,沈苏姀请安行礼,陆氏已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沈苏姀试探性质的一问,“太后还在为七王爷担心?”

陆氏一叹,唇角撩起冷笑,“有哀家在,他们只是敢耍耍威风罢了!”

沈苏姀知道陆氏说的是适才的德妃,一时也不敢轻易接话,只是在心中确定嬴纵之事必定没有什么转机,刚坐了没多久陆氏便要用药,沈苏姀在一旁服侍,末了漫不经心的道一句,“太后娘娘,三姐和五殿下的婚期既然已经定下,礼部何时开始行六礼?”

沈苏姀问的寻常,这边厢陆氏却略带笑意的瞟了她一眼,“你这么着急,莫不是沈老太君觉得放心不下所以让你来催哀家的?”

沈苏姀面色有些惶然,“当然不是的,是苏姀自己想问的,今日出府之时遇到了三姐,她一个姑娘家的颇为不好意思,却是悄悄问了我一句,苏姀进宫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见到太后一时没忍住,这才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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