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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1157)+番外

嬴纵闻言直笑,还是将她放了开,只牵住她的手走向主位。

这屋子里的格局十分随便,住了主客之位外还有软榻敞椅几张,而跟在宁天流身后的则是嬴湛、孟南柯二人,沈苏姀和嬴纵坐在主位,孟南柯和宁天流则坐在了下手位上,嬴湛笑眯眯的看了沈苏姀和嬴纵两眼,立刻奔去窗口朝外头望去,深吸口气笑起来,“不错不错,这雪若是下大些便好了,这城池虽然小,倒也别有滋味……”

说着话,便要去将旁边关着的窗扇也打开。

嬴纵在后瞧见,沉声道,“都关上。”

嬴湛手一顿,转身便瞧见嬴纵在为沈苏姀解斗篷,撇撇嘴,嬴湛不情不愿的将窗户都关了上,转而随便找了张敞椅坐下,看了看这屋子里只有清茶不由得摇摇头,而后看着沈苏姀道,“怎么只有茶啊,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烤鹿肉喝纯酿,眼下就算没有肉没有酒也至少得有几盘像样的点心才好啊,如此才不辜负这一场初雪啊!”

嬴纵扫了他一眼,沈苏姀失笑,“外头的士兵连喝热水都要排队等着,十殿下有一杯茶已经很是不错了,啊,也不知道外头的军营里头还有没有空位子……”

嬴湛苦笑,“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过有点想君临罢了。”

沈苏姀便和嬴纵对视了一眼,二人适才不也说起了君临?沈苏姀到底温婉些,便道,“不如你先回君临?反正你在军中未有实职,等回了君临,你想要什么都可!”

嬴湛面色顿时豪迈起来,“那怎么行!大秦不胜!绝不归家!”

沈苏姀连连摇头,那边厢嬴纵懒得搭理嬴湛,已看向了宁天流,“冯邺那边怎么说?”

宁天流适才在一旁看热闹,这会儿面色一正,显然,他过来是有事要说的。

将手中茶盏一放,宁天流道,“来之前刚见过了冯邺,消息已经有了,那位帝师能够掌控南煜并非只是因为他御下之术高明,任何一国的王族都不会简单,南煜同样,宗室不可能看着一个没有皇脉血统的人执掌国家几十年。”

“而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一次清洗,当时竭力反对那位帝师扶持小皇帝上位的几家郡王都被网罗罪名满门诛杀了,剩下的都是中立和拥戴的,后来过了这么多年,零零散散又有些宗室被处置,后来发现杀的人太多了,这位帝师便换了个手法……”

顿了顿,宁天流才道,“南煜亦有巫蛊之术。”

这句话一落沈苏姀的面色便沉了下来,嬴纵一把握住她的手,语声微寒的道,“他就用巫蛊之术控制不听话的宗室和朝臣?”

宁天流点头,“不错,能杀的都被杀了,不能杀的就变成了他的傀儡。”

沈苏姀眸色沉冽,这边厢孟南柯握着茶盏的手已经有些抖。

嬴纵从来未在外人面前说重华就是沈苏姀和孟南柯的师父,然而宁天流知道的比旁人多,嬴纵又不曾刻意瞒着他,他一来二去自己也算了解了个透,到了这会儿看到沈苏姀和孟南柯面色难看也不好再说,场面一时沉寂下来。

嬴湛尚有些摸不着状况,便道,“此人非皇族之人,紧紧只是皇家帝师便能把持南煜这样多年,想也知道一定手段狠辣心性冷酷,若无非常人之法,偌大的一个皇家宗室又怎么甘心被一个外人掌控,话说,这位帝师是什么人物?怎么我都没听说过!”

嬴纵和宁天流未语,反倒是孟南柯回神之后闻言道,“此人,是天玄宗宗主。”

嬴湛一愕,“天玄宗?!”

顿了顿,又去看嬴纵,“就是那个百年之前专出帝师将相的天玄宗?!”

一片沉默便是默认,嬴湛愣了一会儿方才冷冷一笑,“这时间果然善恶黑白难分啊,这天玄宗百年盛名,恐怕没人会想到……不对,其实也不难想,天玄宗教授的本就是君臣王道,这些无一不和权名利禄有关,他能由此行事手腕,不也是将这些发挥到了极致?若不是天玄宗宗主只怕还做不出来,当真是……”

嬴湛顽劣时十分顽劣,正经时也十分正经,譬如此刻,他正打算滔滔不绝抨击一番,却骤然看到孟南柯和沈苏姀的面色都不好,微微一顿,他心底“咯噔”一下,“等一下,我怎么记得当初在君临的时候,孟先生入宫之时曾说……”

说着他又看向沈苏姀,“你既然喊孟先生师兄那岂非……”

孟南柯彼时和苏瑾联手要控制大秦宫闱,曾冒充琴师入宫,还准备扶嬴湛上位,那时候他曾教过嬴湛武功,所用的便是天玄宗之名,虽然事情过了许久嬴湛也是个粗心的,可这会儿忽然想起来,许多事似乎都联系在了一起!

依旧是沉默,嬴湛咧嘴苦笑一下,“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嬴湛也未曾说错什么,那边厢沈苏姀转眸看着嬴纵,“既然宗室是受他控制,倒也不难办了,怕就怕那些人真的认了他当主子……”

嬴纵捏了捏她掌心看向宁天流,“帘络宗室吧。”

宁天流点点头,又有些担心的道,“只怕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了,且那些宗室并非都在南煜王都,咱们一个个的帘络势必要费上许多时间,更何况,南煜集结的兵马只怕很快就会到禹州,到时候必定又是一轮血腥。”

嬴纵眼底渗出两星寒意来,“他们要来送死,我们就不必手下留情。”微微一顿,又看了沈苏姀一眼,“若他们准备拼死一战,那我们便趁此机会拿下南煜!”

得了此话,宁天流和嬴湛眼底都有薄光一盛。

宁天流更是一笑,“有你这话我才能放心!”

嬴纵不置可否,忽的转头看向窗棂的方向,“你不觉得此番南煜兵马调集的太慢了吗?他们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天气越来越冷,他们不可能不担心。”

宁天流眉头一皱,他本来还觉得敌方调兵速度慢秦军便有了休息的时间,可听到嬴纵这话他才觉一个激灵想到了另一面,思忖一瞬摇头,“我也不知南煜打着什么主意,咱们都在明处,可对手却好似在暗处,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嬴纵空着的左手在椅背之上敲了一下,“城防一定要森严,建州那边同样。”

宁天流点头,“我明白,底下人也不敢轻忽。”

这话落下,嬴纵本想说什么,这楼阁之外却倏然响起了一阵笛声,那低吟清亮,却又透着一股子孤寒,再加上是在这样的小雪天气,就愈发的沁人心凉,嬴湛“咦”了一声,第一个跑到窗边将窗棂打了开来,目光四扫,却发现在与这摘星楼两幢楼台相隔的另一处亭台飞檐之上坐着个人影,隔得远,在加上雪粒儿那人的眉目并看不清,可嬴湛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谁,他先是眯眸,既然弯唇,嗤笑一声,“原来那笛子还能吹响呢!”

嬴纵和沈苏姀不看也知道吹笛的人是谁,宁天流和孟南柯对视一眼,都十分识趣的未曾言语,沈苏姀想到几日之前的事情转眼瞄了嬴纵一眼,指尖在他掌心扣了扣!

嬴纵掌心一痒,手臂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那股子痒更是顺着手臂的筋脉一路到了他心间去,他转头看沈苏姀,只瞧沈苏姀八风不动的坐着,不由一把将沈苏姀的手攥紧了,二人坐在一处,袖袍相叠,旁人也看不明晰他们的动作。

窗户被打开,冷意又散了进来,倒也不刺人,嬴湛站在窗边未动,那笛音便更为清晰的落入了室内,宁天流听了一小会儿,“这首《忆故人》也不知道忆的是谁,司命大人心中想必也藏着什么人,这样的天气能听到这样的笛声也是雅事!”

“这《忆故人》太悲,要知道外头大营里多少人都要被这曲子勾起伤心事来,说起来,还有哪里比战场上的故人忆更多,这里一旦变成故人,恐怕就真的成为故人了。”

孟南柯亦是善音律之人,只是他不常年在战场上,此刻更容易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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