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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208)+番外

绝影……绝影……

沈苏姀怔愣的模样让周围人都有些意外,恰在此时,那站在殿外的骏马忽然尥蹄而起,马嘶烈烈,看那模样竟然是想挣脱那侍卫之手往殿中来,殿中诸人都有些色变,看着那马头的朝向,竟然是朝那站在高台侧边上一时呆愣的沈苏姀的,看到马儿朝她嘶叫,沈苏姀眉头一皱顿时回过神来,那将迈未迈的步子堪堪收住,隔得老远将目光黏在了绝影的身上。

幸而那牵马的侍卫机灵并未让马儿闯入殿中,陆衎眉眼带笑的看着这场面,忽的出神道,“这马儿性情素来冷僻,如今见到沈姑娘才这般,足见沈姑娘与马儿缘分不浅,世子得知沈姑娘善马术便知沈姑娘定然是位奇女子,若是以旁的金银软玉之物相谢倒有些俗了,看沈姑娘的样子应当不至于不喜欢这匹马,这马是世子千辛万苦为沈姑娘寻来的,亦代表着我漠北军民对沈姑娘仗义慷慨之行的感谢,还请沈姑娘一定要收下,如此在下也不负世子的嘱托。”

寒月幽幽,冷华若水倾洒在绝影的身上,雪白的鬃毛在风中颤悠,高壮的体格还若五年前那般精实奇骏,虽然被那侍卫扯住了辔头,可绝影依旧哼哧着望向她这边,看的沈苏姀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众人都不知她这异样从何而来,陆氏见她看呆了那匹马不由拉了拉她的手,“丫头,你若是喜欢便收下,哀家也觉得这匹马十分配你的马术!”

绝影当然是一匹好马,卖相与脚程都是上上品,此番虽然是漠北世子所赠,可沈苏姀仗义疏财一事乃是众所周知,她那般不仅救了漠北,更是替大秦解决了一大危难,她虽然没有问皇帝要什么,可她那义举众人都是记着的,因此不管是陆氏还是昭武帝都不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一个陌生或者又有些熟悉的寻常的名字,一个虽然上品却也实在没什么特别标识的马儿,只是一匹马而已,在所有人等待沈苏姀开口的时候,一道略带低寒的目光正落在沈苏姀身上,满场众人或许都不知这匹马的来历,可几乎就在沈苏姀面色大变的那一刻,一直静坐垂眸没什么反应的嬴纵同时抬起了头来,满殿诸人无人能比他更认得绝影。

深吸口气,沈苏姀转眸看向陆衎,“沈苏姀彼时只是举手之劳并未想要收取什么谢礼,却没想到世子竟有如此心意,沈苏姀本不应收世子的礼物,可这匹马沈苏姀看着实在是喜欢的紧,便只好厚颜收下了,还请陆侍郎代沈苏姀多谢世子。”

沈苏姀会收下这匹马似乎是在陆衎的预料之中,他眼底笑意更深,直直看着沈苏姀的眸子朝外挥了挥手,那匹马被他的侍卫牵走,他这才温笑道,“沈姑娘能一掷千金本性子必定是直爽之人,如今所见果然不差,世子若知沈姑娘喜欢他送的礼物也必定会欣慰非常,世子还说了,漠北人最为重情重义,无论沈姑娘收不收下这匹马往后但凡沈姑娘有所需,只需要叫人送信去漠北,届时世子一定会助沈姑娘一臂之力。”

诸人听着此话都是眸色微变,谁也没想到那位世子竟然对这位小姑娘如此礼遇,连沈苏姀自己都有些意外,看着绝影被牵走她心底略有空茫,定了定神才摇头一笑,“世子为大秦戍卫北疆,沈苏姀所为与世子相比实在不足挂齿,那十万两黄金请世子不必放在心上,如此礼待倒叫沈苏姀惶恐……”

听着沈苏姀的委婉之词陆衎面上笑意未变,只是眸光深邃的看了沈苏姀两眼,而后直接赞叹道,“沈姑娘虽未女子性情却豪迈忠义,今日宴后请沈姑娘与在下一起去牵马。”

沈苏姀对着陆衎的方向点了点头,他们这一段插曲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沈苏姀往后退几步,心底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抓挠一般,眸光殷切的看向殿门,却也明白那里早已没有绝影的身影了,重新站回阴影之中,她终于能放肆一下面上的表情,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着,这才能稍微平静的去想这宴上的意外,绝影……怎么会在那璴意手中?

当年夕阳谷决战之时乃是在西境,与漠北相隔千里,这五年之中,绝影是如何辗转落在了璴意手中的呢?传闻那璴意极善兵事性情亦是狠辣狡猾,难道当年之事他也有份参与?可为什么要将绝影送给她呢?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君临城中的消息能传到漠北不足为奇,她给了他黄金他送谢礼也不足为奇,可当两件事合二为一,沈苏姀总觉得太过巧合了一点,若真的是巧合便无碍,可若不是呢?

背脊泛上一股子凉意,那璴意难不成在千里之外已经看出了她的身份?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沈苏姀兀自思量,忽然惊觉一道眸光正罩在她的身上,寻着那眸光的源头看过去,陡然对上一双蓝幽幽的鬼眸,沈苏姀心头正是陡震,嬴纵却又捕捉痕迹的转过了眸子,仿佛适才那一瞬只是他随意的一瞟而已,沈苏姀心跳加快,却见嬴纵一阵静然的坐在桌案之前,仍是那副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在他身前琼浆玉液半分未动。

嬴纵当是认得绝影马的,可是那又如何,是别人送来的又不是她自己要寻的,沈苏姀心中暗自腹诽,却是不确定刚才那一瞬自己到底露出了多少异常的表情,而他又能看出多少,沈苏姀略有些不安,却也明白,无论她怎么露出意外惊诧的表情都不能证明什么,只因为,她是沈苏姀,她本就是实实在在的沈苏姀!

觥筹交错之中今晚的夜宴便要落下帷幕,昭武帝慷慨大方,无论是犬戎还是南煜,止战的止战,通商的通商,连对那西楚的商王幕僚都上宾以待,几国使臣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等接下来签订盟约立下誓言便可荣耀归国。

宴毕,沈苏姀扶着陆氏出殿,沈苏姀迟疑一瞬,“娘娘,苏姀在宫中多日,只怕府中已有不妥,祖母毕竟年纪大了,今夜苏姀想回府看一眼。”

陆氏看着她这模样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到底未曾阻拦,“也好,且记得万万莫要平白受了欺负,万事有哀家与你做主呢!”

沈苏姀听得心头一暖,连声应下又一路将她扶着上了玉辇,陆氏连声嘱咐,又让两个侍卫送她出宫才放下心来,沈苏姀看着那玉辇走出好远才转过身去,在她身后不远处,陆衎正等着她,沈苏姀顿了顿,当先当那两个侍卫回寿康宫去,那二人本不愿,却经不住沈苏姀一阵要求,末了到底是未曾跟来。

今日里自然不比往日,陆衎着一身素青的锦袍,襟前袖口都绣着精巧的暗纹,看起来依旧素净,却比那一日要矜贵许多,到底是内有乾坤之人,即便此刻站在那光线幽暗的廊道之下,依然能让人感到一股子莫名的强烈存在感。

沈苏姀走至陆衎身边,陆衎抬手一请带着她朝宫中马厩的方向走去。

陆衎面上仍然带着两分薄薄笑意,“那一日幸而有沈姑娘带路,却不想原来正是沈姑娘你将十万两黄金送与漠北解了漠北之急,远在漠北受沈姑娘相助,进了宫依然离不得沈姑娘帮忙,沈姑娘与我们还真有缘分。”

沈苏姀并不知道陆衎此话何意,陆衎那日之中与她那侍卫的对话还盘旋在她耳畔,那样的觊觎之心,若是出自别国也就算了,可竟然出自漠北,可见那璴世子的心思必定不会安分简单,沈苏姀心有图谋,自不愿也不会卷入这样的争斗之中,可有些事情,她到底还是要弄明白才能心安,沉吟一瞬,沈苏姀这才看向陆衎,“敢问陆侍郎,今夜送与沈苏姀的马璴世子是如何得到的?”

陆衎闻言笑起来,“乃是家主的一位朋友相送。”

陆衎笑着看沈苏姀一眼,“看起来家主这件礼物选的真是不错,沈姑娘很是喜欢绝影呢!”

夜色渐深,宫中由喧闹变得寂静非常,冷风呼啸而来,陆衎走的衣带当风好似不觉得冷,沈苏姀却下意识的拢了拢斗篷,“那绝影一眼便知乃是当世好马,沈苏姀自然喜之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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