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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259)+番外

站在门口的沐沉当即抱着一摞书册进了门,他抬头扫了沈苏姀一眼,面上倒未生出别的表情,先行了一礼才将那书册送到了沈苏姀手边的小几上,沈苏姀抬眸一扫,竟是她曾在他书房之中翻找过的《宋子兵法》,沈苏姀心头一动将那兵法拿在手中大致的一番,果然,每一本上面都有沐沉的备注,沈苏姀心口稍稍一沉,这才抬头看向沐沉。

沐沉默然一瞬,“王爷说侯爷喜欢这兵册,便让小人为侯爷做了些备注在其上。”

沈苏姀眸光微眯,一边翻看手中兵册一边不经意般的问道,“秦王府中唯有沐先生一人,足见王爷对沐先生的看重,听闻沐先生极善兵策之道,敢问先生从前师从何处?”

沐沉一愣,复又垂眸摇了摇头,“小人没有师父。”

沈苏姀眉头一挑,“那从前供职何处?”

沐沉仍是面无表情,“小人从未在别处供职过……”

沈苏姀点了点头,忽然合上手中书册又道,“先生与行军布阵之道造诣颇高,既有如此才能相比投身在何处都能大放异彩,却不知先生却为何投在了王爷门下,这么多年王爷南征北战,好似没有给先生出头的机会?”

沐沉愣了愣,摇头,“王爷乃是当世第一战将,小人心甘情愿投其门下为其谋策,并非是王爷未曾给小人机会,而是小人并无心名望。”

沈苏姀眸色愈深,良久再未说出话来,看着眼前这道笔挺的身影和那依旧肃然的面容,沈苏姀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从前的步天骑七战将无一不对天狼军敌对在心,别说是臣服,便是在天狼军面前稍稍低个头都绝无可能,那七人都是跟了她多年的人,每个人都忠肝义胆绝非见利忘义之辈,当初眼前此人更是抱着替她诱敌之心与她分开的,除了想混入敌营想去报信的沐萧之外所有人皆死,现如今独独只有他活着,而且还是在他门下!

沈苏姀呼出口气,唇角带出两分凉薄笑意,一边敲着椅臂一边打量他,“听你的名字你并非出身于名门大户,且说说看是怎样的机缘巧合和王爷结识并且投与他门下的?”

沐沉不是常人,他当然感受到了沈苏姀今日的问题都有两分来者不善,他抬起头来看了沈苏姀一眼,待认认真真的看进她的眸子之时沐沉有那么一刻的怔愣,可随即他又低下了头去,他有些不能确定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打算,第一次见沈苏姀之时她才十二岁,他那时只觉得嬴纵对这人有两分不同,现如今她十四岁,嬴纵竟然一回来便吩咐他做这等备注兵册之事,他以为嬴纵或许对眼前的女子更为不同了,她现如今身在高位,或许嬴纵有意拉拢甚至心有惜之也未尝不可,可是反观眼前之人,却似乎对他对嬴纵都没有他想象之中的好意。

更重要的是,她那凌冽的眸光让他一时想起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结识的?莫不是已经有许多年了?”

见沐沉不答话,沈苏姀复又问出句话来,沐沉沉吟一瞬这才颇为慎重的回答道,“与王爷结识在七年之前,小人云游至西境,遇到王爷,有幸得王爷赏识被王爷留在了身边。”

沈苏姀拢在袖中的拳头一紧,面上的笑意忽而变得爽朗,“七年之前,若是记得不错五年之前的西境正是苏家动乱之时,那个时候那边一片乱战,你跑去西境做什么?”

沐沉竟也愣了下,似乎有些诧异沈苏姀如此直接的提到了苏阀之乱,那时候的她应当只有七岁,不该记得如此清楚,心中虽然如此想,可沐沉还是道,“小人彼时并不知那边有乱。”

沈苏姀笑意愈深,“如此,你与秦王可真是有缘!”

沐沉面色微微一松不再说话,沈苏姀忽然又是一问,“你还有亲族吗?”

沐沉一愣,本来深沉的眼底一抹幽芒一闪而逝,默然良久,沐沉才摇了摇头,“没有。”

外室之中只有他们两人,容飒和容冽不知去了何处,这王府之中或许处处有眼线,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眼前这人似乎对嬴纵死心塌地,他更不可能随她踏出这府门一步,沈苏姀眉头一簇,有些疑惑,“那你的亲族他们是不在大秦还是——”

沐沉眸子垂的更低,“他们都死了。”

沈苏姀略有两份唏嘘,看着沐沉颇有两份感叹的道,“本候与你倒同是天涯沦落人,本候的亲人也全都死了,现如今乃是孤家寡人一个,对了,你的亲族是怎么死的?”

沐沉自然是知道洛阳候沈阀家中之事的,那件事当年在君临城中流传过好一阵子,因为实在是太惨,沐沉闻言沉默了一会子,唇角紧抿的道出四个字,“因病而死。”

沈苏姀又开始敲起了椅背,“噔、噔、噔”的声音在外室之中回响,落在沐沉的心上让他一时有些紧张,好似他这话乃是什么大不敬会触怒了谁一般,沈苏姀悠长一叹,“因病而死倒也还好些,本候的亲族皆是被人害死的,从七岁至现在,本候一直想着怎么报仇。”

沈苏姀愕然一瞬,似乎是在懊恼自己怎么连这样的话都说出了口,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两分,“王爷在本候面前对沐先生多番夸赞,称沐先生极为擅长行军作战之道,本候还以为先生曾在军中供职过,却原来没有,且不知王爷此前说的先生早前在军中那震人心魄的名号是什么?先生虽为谋士,却也极可能比那些将军的名号还厉害!”

沐沉此前只是怀疑,可此刻他却是肯定了,这位洛阳候不仅来者不善,更有可能是已经对他的身份做了调查,或许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也不一定,沐沉闻言摇了摇头,“王爷定然是记错了,小人在军中没有什么名号,即便有那么一二也是别个夸大,小人早就忘了。”

这回答太过模糊不清,沈苏姀看着这样的沐沉心头的性质也一点点的淡了下去,他仍旧是她熟悉的沉稳睿智的沐沉,可他的心呢……沈苏姀再看他两眼,那原本在心中盘旋着的计划也一点点的被她自己否定,他能活着的原因有很多,嬴纵将他推到自己身前或许是为了证明什么,她若是一旦心软对他表明身份,且不知沐沉会怎么选择呢?

沈苏姀摇了摇头,“先生谦逊。”

话音落定沈苏姀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站起身笑道,“劳烦先生为本候送来兵册却被本候拉着说了这样许多,时辰不早了,本候先走一步,先生不必远送——”

沈苏姀说完便走,沐沉看了眼那兵册道,“侯爷不带走兵法吗?”

沈苏姀挥了挥手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之处,“本候不需要了!”

听着沈苏姀的脚步声渐远,沐沉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内室响起了脚步声,随后只听帐帘一掀嬴纵披着墨色中单的身影便走了出来,沐沉甫一看到嬴纵便将眉头皱在了一起,“王爷,洛阳候来者不善,她似乎知道了小人的身份有些不妥。”

嬴纵看着被她留下的兵册微微勾了勾唇,听到沐沉的话一点也不意外,走到门口看了看那星光灿烂的夜空,他的眸色忽的一亮,“沐沉,你觉得她如何?”

沐沉一愣,有些迟疑的道,“王爷……这是要选妃了吗?”

嬴纵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沐沉会这样问,可随即他似乎觉得沐沉这个提议十分不错似得没有反驳,沐沉微微沉吟一瞬,看着嬴纵的背影语声低沉了下去,“敢问王爷,王爷欲选洛阳候为妃,是否是因为……洛阳候与少将军……有一丝相像……”

嬴纵唇角笑意愈深,只可惜沐沉未曾看到,可他确实感觉到了嬴纵的心情并不坏。

嬴纵看着那好似沈苏姀眼眸一般的星夜语声深长,“沐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话问的不清不楚,可沐沉却知道他在问什么,默然良久之后才道,“二十六年年末,天狼军大胜,少将军刺探敌营归来受了伤,后来小人无意中见过王爷和少将军相处,小人觉得有些奇怪,之后便存了留意之心,最后确定是在少将军接到君临的圣旨要离开西境去往楼兰之时,少将军她……她夜半出营去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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