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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383)+番外

一旁的沈君心闻言颇为无奈的瞪了香书一眼,香书有些不解的看着沈君心,沈君心终究没说出什么来,聋拉着脑袋走了出去,香书眨了眨眼,只道这少爷的脾性愈发古怪了。

沈苏姀并没时间去想沈君心的古怪出自何处,今日的她未曾驾车,而是骑着绝影入了宫,而后直接到了贤妃的云霓宫,刚和守着宫门的侍卫报了自己的名字嬴华庭便从宫里头走了出来,一身紫衣华服的她在这满宫的素雪陈冷之中好似一朵鲜艳的木槿花,看到沈苏姀御马而来当即自己也不乘辇了,叫侍卫前来一匹马就随沈苏姀朝天牢的方向一路行去!

“隔了这样两日,你对那窦准可有把握?”

两人在宫中驰马而行,嬴华庭抬高了声音一问,沈苏姀唇角微扬,点了点头。

嬴华庭看着沈苏姀的眸光便微微一亮,随后她亦是一句话再未多说,两人一路到了天牢之前,守着天牢的小吏见此赶忙迎了出来,嬴华庭和沈苏姀两人将马儿交给侍卫,齐齐朝天牢之内走了进去,嬴华庭大步走在前,扬声一问,“这几日窦准如何?”

那小吏闻言唇角微扬,“换了新牢房之后也还是老样子,前日受了伤的缘故这两日还是在养伤,除开公主您派来的太医之外一切如常。”

嬴华庭闻言便点了点头,“虽然太医是我派来的,可是所用之药你们还是要用些心思,若是窦准有朝一日死在了天牢之内,本公主一定叫你们这些玩忽职守的吃不了兜着走!”

话语落下那小吏顿时满头大汗,连连点头,“微臣省得,请公主放心!”

嬴华庭不再多言,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窦准新换的牢房而去,走至牢门之前,小吏打开牢门之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沈苏姀和嬴华庭两人在门口,嬴华庭上一次是答应了沈苏姀要将与窦准交涉之事全权交给她的,当即看着她道,“你去吧,本宫就在外等你。”

沈苏姀唇角一弯,感激的对着嬴华庭倾身一福,“多谢公主,沈苏姀必定不叫公主失望。”

嬴华庭挥了挥手,沈苏姀便转身走了进去。

换了全新的牢房,全新的囚服,今日再见到窦准之时,他周身那股子气势好似更为沉稳了些,沈苏姀眸光半狭,因他这气势的变化心头生出两分不甚好的预感来,窦准手脚仍然带着铁链,此刻他正坐在矮凳之前写画这什么,抬头看到是沈苏姀出现唇角稍稍一扬,“老夫想着侯爷这两日也该出现了。”

沈苏姀听着他这语气眉头又是一皱,隐约觉得今日的窦准沉稳若定好似有所持仗了一般,她眸光半眯的站在窦准身前五步之处,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环视了这牢室一圈,语声幽幽问道,“窦老觉得这牢房如何?”

窦准抬起身子,将手中的半截黑炭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一笑,“甚好。”

沈苏姀便转过头来看着窦准,“想必是不愿再回那黑牢里去了。”

窦准看着沈苏姀这不疾不徐的模样眼底眸色一深,面上的容色终于稍稍郑重了些,点点头,“侯爷今日所来必定来问老夫有没有想清楚的,侯爷也不必兜圈子了,老夫现如今没有退路,侯爷想问什么便问什么吧,老夫必定知无不答。”

窦准的配合在沈苏姀预料之中,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何处不对,微微一默,她决定当先听听窦准的说辞,“既然如此,我们便先从北宫骸骨案入手,当年刑部一众官员弹劾大殿下和苏阀串通通敌,那些证据你们都是如何捏造的?释云武功高强,你们又是如何在宫中杀了释云的?”

窦准看着沈苏姀平静的面容眯了眯眸子,身子朝后一扬靠在了牢房的墙壁之上,默了默才垂了眸子,似乎是在回想这件时隔七年之久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一般,牢房之中一片安静,沈苏姀静静地等着窦准的回答,窦准低着头,一时辨不清他面上眸色,就在沈苏姀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窦准的略显苍老漠然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当年苏阀通敌乃是因为焉耆入关屠尽三城而戍边的步天骑未曾阻拦而开始的,彼时时间太短,若说是详尽的证据一时无法得来,这通敌之罪只用了五天便被落实在了步天骑的身上,相隔万里,苏皇后和大殿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苏皇后跪请皇上给苏阀一个机会,更愿意以己身亲至步天骑军前探明事情,可是当天晚上便有人发现大殿下身边的第一侍卫不见了,更有人发现大殿下府中有焉耆人进出,苏阀势力之大,皇上不敢轻慢,若是给皇后时间苏阀一旦缓过劲儿来反噬,那大秦只怕就要面临大灾!”

窦准的语声平平,好似只是在叙述一桩旧时风月一般,微微一顿又道,“众人皆知皇上和太后彼时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由此这大殿下串通的证据便也好造的紧,释云的消失,焉耆人的进出,还有几封刚写好要被送出去却又被拦截下来的信件,如此几样足以在那个草木皆兵的时候至大殿下于死地,怪只怪苏阀功高压得其他几家心中怒怨滔天,那‘信件’出自窦阀之手,那‘焉耆人’则是申屠一手操办,至于释云,则是老夫找的族中高手在宫中秘办,北宫那块地方,杀死一个人便是闹出点动静来也没有大碍,如此一来,大殿下便被震怒之下的皇上软禁了起来,皇后之语皇上也再听不进去,同样禁足在了栖凤宫中。”

窦准一直低垂着眸子,至此刻方才抬头看了沈苏姀一眼,亭亭玉立的白裳女子此刻半眯着眸子,黑漆漆的眼底仿佛有暗芒闪动,更可以看出她白衣白裙之下绷紧了的身骨,好似在忍耐,亦好似在克制,窦准唇角竟微微一扬,语声带着引诱一般的道,“侯爷大抵应该还想知道大殿下之死和苏皇后之死吧,可需要老夫一并说来?”

沈苏姀心中的震动与悲愤无人可知,窦准云淡风气的三言两语,却是大殿下和苏皇后在这四面楚歌的君临城中为了自己的亲族做出的拼死的努力,这中间有多少血雨腥风,又有多少人情冷暖,一国皇后,一国嫡长皇子,尊荣无可方物,可是在门阀的血腥利爪之下,在皇权的临危之际,他们也变得渺小而无力,沈苏姀听着窦准之言,深吸一口气,唇角微动,几乎是夹杂着寒意蹦出一个字来,“说!”

窦准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墙,这一次他不曾低下头说,而是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周身冷意迫人的十四岁姑娘,唇角微抿,语声冰冷而平静,“大殿下被暂时和苏阀通敌联系在了一起,皇上和太后到底不忍心立刻将其斩杀,又因为大殿下人在眼前便先将其禁足在了宫中,可在这时,却有人将皇上下达的关于围杀步天骑的命令送到了大殿下面前,大殿下年轻气盛,救母族心切,当即忍耐不住决定冒险突围,殊不知早有人将他一言一行看在了眼里,他刚带人冲出天圣门,宁家的军队便将他截了住。”

“由此皇上才定了他的罪,一纸令下将其押入了天牢候审,所谓的候审自然是等苏阀步天骑的乱子解决之后才审,可大殿下素来在朝中声望极高,且身份尊贵,那些证据一旦被人看出破绽便有可能给苏阀和大殿下机会,由此,便有人冒险进入天牢让大殿下畏罪自杀了,这个人不是老夫,不是申屠,而是这个时候想要帮一把手的西岐驰。”

微微一顿,窦准摇头一叹,“至于苏皇后,虽则多年经营,可是一旦其他几家联合起来,他一个女人没有兄长威远侯在君临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呢,皇上倒是不忍心将她定为串通之罪,可是皇后那般坚毅贞烈的性子,自己的兄长儿子和侄儿犯了此等大罪,她哪有脸面活在世上?世人都如此想,于是当时的德妃便帮了苏皇后一把,彼时前朝动荡,皇上无暇管束后宫,皇后大树一到底下猢狲自散,要了结她的性命也不是个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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